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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沒什麼誠意的道歉,施施然的走了過去。
万俟林木拉著池泱在醫院樓道的休息椅上坐了下來:「沒事,別想太多。」
池泱皺著眉:「老闆,我想再檢查一次,肯定是出了什麼錯。」
万俟林木:「……」
池泱堅持要再檢查一次,堅持自己是奪舍,而不是精神有問題。
万俟林木只好陪著池泱去掛號,然後再開一張檢查單子。
羅參還沒有回來,万俟林木給羅參發了簡訊,告訴他,自己和池泱去了七樓,準備做檢查。
叮——
【七層,到了】
万俟林木和池泱下了電梯,剛要踏出電梯間。
「嗬——」池泱突然抽了一口冷氣,一把拽住万俟林木,拐進了旁邊的樓梯間。
嘭!
關上樓梯間的大門。
万俟林木奇怪的說:「你幹什麼?」
「噓——」
池泱壓低了聲音,做賊一樣:「有人來了。」
「誰來了?」
池泱又用極低極低的聲音說:「池泱的父親。」
池中天?
池泱的父親,那不就是地產大亨池中天麼?
聽說池中天的身體非常不好,自從大兒子池長勛死了之後,池中天就一病不起。
大兒子是個孝子,不像小兒子,小小年紀花邊新聞這麼多,抽菸打架喝酒劈腿,什麼都不耽誤。
池中天顯然更喜歡大兒子池長勛。
但也從沒虧待過小兒子。
万俟林木經常能看到財經雜誌上採訪池中天,每個月都要去好幾次醫院,年輕的時候白手起家,積勞成疾,惹下了一身的毛病。
因此池中天出現雜醫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軲轆軲轆——
万俟林木順著樓梯間大門上,狹窄的窗子往外看去。
一台輪椅轉了過來。
一個頭髮斑白的老人,坐在輪椅上。
可謂是老態龍鍾。
池泱今年剛剛十八歲,他的大哥比池泱大了不少,按理來說,池中天的年紀應該也不算太大,並不是什麼老來得子。
池中天病得不輕,整個人顯得萎靡困頓,歪歪的靠在輪椅上。
万俟林木說:「既然是你父親,為什麼要偷偷摸摸?」
池泱糾正說:「不是我父親,是池泱的父親。」
險些忘了,池泱說自己是奪舍者。
池泱愧疚地說:「雖然不知道緣故,但是我的確奪舍了他的兒子,心裡總有些過意不去,所以不敢見池先生。」
万俟林木:「……」
池中天坐在輪椅上,穿著厚重的衣服,蓋著厚厚的毯子,身後應該是親戚們,穿的「花枝招展」,簇擁著池中天,眾星捧月一樣巴結著。
「大哥!您身子這麼好,不用總是來醫院。」
「是啊,舅舅身體這麼好,醫生都說了,不用總是過來檢查。」
「一年檢查一次,也就行了。」
万俟林木冷笑,身體好?一年來一次?
不會是今年來了,明年就在太平見相見了吧。
這些親戚們的意圖再明顯不過,池中天的大兒子已經死了,小兒子神神叨叨瘋瘋癲癲,還被診斷出人格解體障礙,估摸著大家都想架空池泱,伸手向池中天偌大的家產。
吳虔的親戚不就是這個德行?
簡直如出一轍。
「咳咳咳……」池中天咳嗽著,咳聲沉重,混雜著痰,帶著喘絲和雜音,好像被人遏制住了氣嗓。
親戚們推著池中天,正在等電梯。
池中天咳嗽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老二……怎麼樣了?找……找到了麼?」
老二,說的可不就是池泱?
池泱滿臉的愧疚,捂著自己嘴巴不敢出聲。
「大哥,不用擔心,池泱就是貪玩。」
「是啊,表弟就是貪玩!玩累了就回來了。」
「老爺,您不必擔心,我已經派人去找少爺了,相信很快就能回來。」
池中天說了兩句話,累的呼哧帶喘:「幫我……幫我找劉律師來……」
「劉律師!」親戚們驚愕:「大哥,你又要修改遺囑嗎?」
「現在池泱還沒找到,可不能修改遺囑啊!」
「而且池泱這孩子,還太年輕了,大哥要是把所有的財產和公司,全都交給池泱,這……」
「咳咳咳!」池中天猛烈的咳嗽起來,伸手拍著輪椅扶手,但是用不上多大力氣:「我要怎麼修改遺囑,還輪得到你們……你們來做主?!」
池中天聲音嚴肅,但根本沒有辦法一口氣說完整,說出來自然也沒什麼威嚴。
親戚們假裝害怕:「舅舅,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啊!」
「表爺爺,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我們也是為了大哥好啊。」
——是啊是啊,修改遺囑,費神費力的!
——您剛檢查完身體,醫生怎麼說來著,要靜心修養!
——今兒個先回去休息,我們明天把劉律師找來,您看行不行?
叮——
電梯終於到了,緩緩開門。
親戚給池中天身後的保鏢打了一個眼色,讓保鏢趕緊推著池中天進了電梯。
嘈雜的聲音這才平息下來。
万俟林木在樓梯間裡冷笑,這幫子親戚,也真是夠不遺餘力的,簡直就像是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