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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卿猛然想起:「哎呀!我還煮著雞蛋呢!」

  阿姨說:「你還不趕緊回家關火!」

  蘇卿看看手裡的垃圾袋,再往回看看大門口,一副糾結的樣子。

  陸延越過她身旁,指揮道:「你先去倒垃圾,我去你家關火。」

  男人沉穩的聲音,讓少女瞬間心裡變得踏實。

  她點點頭,聽話的去倒垃圾,等回到家的時候,剛好看到陸延拿著一個燒的烏漆嘛黑的牛奶鍋走出來。

  陸延舉了舉黑鍋:「這就是你說的會做飯?」

  蘇卿低頭,像一個犯錯的孩子。

  那一瞬間,陸延心中有一絲詭異的滿足感,因為少女需要他。

  「過來,我教你做飯。」

  於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女,在某個高大男人的指揮下,仿佛軍訓一般,做出自己烹飪的第一頓飯。

  雖然只是簡單的炒雞蛋和燙青菜。

  晚飯兩人一起吃的,雖然只是極為簡單的菜式,但畢竟是自己做的,蘇卿吃得津津有味。

  她覺得自己有廚藝天賦!

  陸延見她笑眯眯地,唇角也不自覺地掛起了笑,說話語氣突然變得讓人意外的溫柔:「以後我再教你做點別的。」

  少女夾著筷子的手頓了頓,繼續吃飯,沒有回應。

  陸延越發地覺得她今天很奇怪。

  等吃完飯,蘇卿送他出門。

  天色已黑,路燈照不透全部的黑暗。

  「陸警。」蘇卿叫住男人。

  男人頓住腳步,雖然這是他一直讓她這麼叫自己的,可等她現在真的乖乖叫自己陸警,他反而心裡空落落的。

  「怎麼了?」

  「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但我不能一直麻煩你。」

  男人懂了,「嗯,你照顧好自己,有需要幫忙的就找我。」

  蘇卿點點頭,一直不敢看他。

  直到他走遠之後,才抬起頭,貪戀地望著他的背影。

  男人高大的背影在風中依然堅毅剛強,仿佛是世間最可靠的存在,是媽媽不在了之後,唯一能給她溫暖與安全感的人。

  可是,她不配。

  蘇卿鼻頭一算、熱淚盈眶,抿住唇,邊哭邊走回家。

  陸延的車停在馬路對面。

  他打開車門,上車前特意回頭看了一眼,看到女孩走遠的背影像是在抹眼淚,他的手放在車門上,不禁握緊。

  但轉念一想,應該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過了一個多星期,蘇卿沒再找過陸延,陸延偶爾發信息問一下她怎麼樣了,她都禮貌而冷淡地回復。

  陸延想,看來她真的不需要自己了。

  他在健身房裡超負荷鍛鍊,好讓自己忘卻奇怪的失落感。

  旁邊的健身教練卻在跟新來的男學員說:「你看,要以陸先生為榜樣,把身材練好了,追你的女人也能排隊排到法國去!」

  陸延:「……」

  他鍛鍊不是為了身材。

  *

  陸延在刑警隊的辦公室看資料。

  李維走過來,一屁股靠坐在他的辦公桌上,遞給了他一份資料,「你女兒要有麻煩了。」

  「什麼叫我女兒。」

  「行,那我侄女。」

  「……」

  陸延沒好氣地接過文件,打開一看,眉頭越皺越緊。

  蘇卿母親生前把房子做了抵押,現在錢還不上,房子要被收走。

  那蘇卿怎麼辦?

  他來到沒人的走廊,給蘇卿打了個電話。

  「最近怎麼樣了。」

  「……挺、挺好的。」

  騙人,三個字還說得結結巴巴的,就這撒謊水平還想騙破案狂魔陸延?

  陸延開門見山:「我晚上去你那兒,幫你想想房子的問題。」

  男人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到蘇卿的耳邊,仿佛在貼著她的耳朵說話。她本來就喜歡他的聲音,如今他說的話又像一道光一樣,照亮她再次黑暗的世界。

  她心想,他是神仙嗎,為什麼每次都能拯救她。

  她好久沒見過陸延了,忐忑又期待地等了一下午,晚上七點時,陸延終於來了。

  她跑去開門,陸延穿著風衣站在門口,身上還帶著外面冷風的氣息。

  他看了看女孩,說道:「怎麼瘦了這麼多?」

  蘇卿摸摸臉,「有嗎?」她都沒注意。

  陸延邊換鞋邊想,難道是她做的飯太難吃,她自己都吃不下去,所以越來越瘦?

  他有點生氣,女孩沒好好照顧自己,但李維賤賤地那句「你女兒」忽然晃進腦海,他心想自己確實沒必要像個老父親一樣管著女孩。

  兩人坐在沙發上,蘇卿亂七八糟地轉述銀行人員跟她說的話,她感覺自己完全沒說清楚,但陸延居然懂了。

  其實是陸延看過案子資料,所以比蘇卿還明白怎麼回事。

  蘇卿越說越崩潰,心想為什麼禍不單行,壞消息接二連三的來,還都是自己無法解決的問題。

  「你說,我可以跟銀行商量,等我有工作能賺錢了,再慢慢還這筆錢嗎?」

  她環視一遍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這是母親留給她唯一的東西了,她好怕守不住。

  只是一百多萬,估計銀行也不會答應吧。

  陸延見她逐漸紅了眼眶,但強忍著不哭,越看越心……他不想承認自己在心疼她,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見不得她這幅可憐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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