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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想來,他是不願意徐娘子,包括她的女兒, 再進入到自己的生活里的。

  只是, 加上另外一個條件之後, 恐怕他就不會這麼想了。

  錢氏的眼中閃過一絲晦暗。

  不知道這徐家姑娘的真實身世, 是否已經有人知道了?宋將軍——他會是那個知情者嗎?

  被她想起的宋岑商, 對這件事渾然不知, 畢竟他那個足夠足智多謀的謀士,並不曾和錢夫人的弟媳一樣,有意識到徐桓悅和國公夫人有幾分相似。

  他只知道,徐娘子的「前夫」後娶的妻子要害徐娘子,但這也足夠讓他暴跳如雷。

  他沉沉地看著桓東永, 片刻之後,淡淡道:「既然來了,就把休書寫了再走吧。」

  桓東永下意識地一抬頭,看向宋岑商。

  宋岑商沒有絲毫退拒,定神回視著他。

  仿佛有雷霆萬鈞,在這二人的對視里穿梭而過。

  過了許久,桓東永低下了頭:「大將軍這是何意?」

  宋岑商哂笑:「沒什麼,就是看不慣你這般混帳的行徑,尤其是,我還想娶她回家。」邊說,他邊看向站在他身側的徐娘子,笑容霎時便變了,像只大狗一樣搖著尾巴,要徐娘子誇獎一般。

  被他這個樣子一逗,徐娘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和悅兒,都覺得自己可能對桓東永還有幾分情意,可是誰會還掛念一個拋妻棄女這麼多年的人渣?就算他不說,自己也會找他要一份和離書的。

  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誰愛要誰要去吧!這些年她們徐家出的錢盡的心,都當是餵了狗,至於前些年對這個上門女婿讚不絕口的爹,呵,人老了,果然眼光就不好了。

  徐娘子就站在屋檐下,淡淡地看著桓東永,語氣客氣而疏離,絲毫看不出這也曾是一對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的夫妻來著:「桓將軍,我們之間的事情也沒什麼好說的,當年是我們徐家沒有慧眼,識不出來您是有大造化的人,如今您走了您的陽關道,不如早點也送我,走我的那條獨木橋,可好?」

  桓東永的眼神閃過一絲晦暗,半天,他看著不大的院子裡站得密密麻麻的宋將軍府里的兵士,苦笑了兩聲,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就當是償還當年徐……爹的恩德吧。

  好在這話他沒有說出來,不然怕也是要被徐娘子啐一臉,什麼玩意兒的東西,要是真記得這恩德,不說把她這個髮妻接回來當將軍夫人,就是早些年回去給她一紙和離書,徐娘子都沒有二話說,這些年他在京城當他的大將軍,吃香的喝辣的,過得不亦樂乎,結果留著她們母女在徐家村辛苦度日,要不是徐家還是有些家底的,只怕這個時候她們孤兒寡母墳頭的草都有半人高了。

  宋岑商倒是不知道這對塑料夫妻心裡的想法,忙不迭地招手,讓人拿來了紙筆,盯著桓東永寫完了和離書,才鬆了一口氣。

  桓東永親手把和離書拿起來,遞給了徐娘子。

  徐娘子也沒想到,這件事會這麼輕易就完成了,一時也鬆了口氣,接過他遞來的和離書,臉上露出了些笑來。

  這麼多年,總算和這個人斷了關係了。

  至於桓家人,她看向桓東永:「你的那群家人貪婪到了極點,你都遮掩到了現在,就更不必回去找他們了。」

  桓東永抬頭看她,半晌點了點頭:「改日我送些東西來,算是這些年你替我照顧他們的謝禮了,至於之後的,我是不想搭理那群人的。」

  「也好。」徐娘子笑了笑,不再看他。

  桓東永也往後退了幾步,站在錢夫人身側,看著宋岑商道:「大將軍,能放我們回去了嗎?」

  宋岑商現在心情正好呢,揮揮手示意這群電燈泡早滾早好,還不忘插一句:「對了,你家那幾個私衛,我扣下了啊,不該來的地方,他們既然敢闖,便該承擔這罪責。」

  桓東永的臉色變了變。

  他的私衛,每一個養出來都不容易,就這麼折了三四個進去,一時之間,他不知道是該恨宋岑商,還是該罵自己的夫人。

  到了最後,他只能夠鐵青著面色,朝著宋岑商拱手道:「大將軍說得是,是我御下無方。」

  宋岑商看也懶得看他一眼。

  桓東永只能瞪著自己的妻子一眼,滿腔的怒火恨不得直接朝她發出來。

  可惜了,錢夫人也是世家出身的貴女,和徐娘子完全不同的性格,她雖然懼怕丈夫生氣,但是有足夠的倚仗,倒也還算站得住,只是都到了這一步,她視為最大威脅的徐娘子,在幾句話之間便徹底和桓東永沒了關係,她趨利避害的心思又轉了起來。

  最後,她看了看轉身欲走的桓東永,又看了看站在屋檐下,宛若一家三口的宋岑商,徐娘子,還有徐桓悅,一跺腳,還是準備把自己最大的發現說出來。

  「夫君,且慢,我還有事要說。」錢夫人聽見自己鎮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桓東永面色難看,卻還是轉身看向了她。

  站在屋檐下的三人,也不約而同地抬頭,看著站在院子中間的錢夫人。

  像啊,是真的像啊。

  錢夫人看著徐桓悅抬眼掃過來的樣子,不由得感慨道。

  她想起來了。

  當年謝夫人差不多這個年紀的時候,也和這個丫頭一樣,眼波流轉間,仿佛天地都失了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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