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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打算上元節後再同她解釋,但今天的情形已經容不得他再隱瞞。
雲橫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可小姑娘還是一臉痴傻地望著他,他忍俊不禁,抬手捏了捏她軟軟的小臉,笑問:「怎麼了?」
他向戚然打聽謝邵的時候,就已經猜到阿夕就是傳聞中寒江溺亡的沈家三姑娘。滄州在北方也算是有一席之地,按道理來說,滄州侯的女兒聽到他的身份不該這麼大的反應。
沈晚夕腦子還未完全清醒,想到方才他撇開她背過身走進竹屋的場景,下意識地就去抓住他的手,輕聲囁嚅:「你別生氣,剛剛我以為戚然瞎說的,我真的沒想到他主子就是你,我不是說你不高大威猛,不風姿卓然,我只是沒想到……」
雲橫輕輕按著她的肩,「傻姑娘,我沒生氣,嚇唬嚇唬你罷了。」
沈晚夕展顏一笑,想到過往聽過的益州魏欽的事跡,暗搓搓地激動不已:「雲橫,你記不得沒關係,以往你打過的仗、去過的地方我都曉得,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講給你聽。」
除了那些近身的私事她不知道,其他的都在茶館酒樓聽熟絡了,他若隨口問一句涼州之戰如何,她能比茶館裡的說書人講得還要妙語連珠。
雲橫牽唇一笑,指尖勾起她下巴,「那我且問你,魏欽好還是雲橫好?」
屋裡很暖和,可沈晚夕只覺耳邊有道寒風颳過,愣了愣問:「那不是都一樣嗎?」
雲橫搖頭:「不一樣,他是他,我是我。」
沈晚夕:「……」
才猶豫了一瞬,他眸色驟深,竟不管不顧地欺身而來,身下軟枕從背後滑至腰下,將她身子輕輕往上一抬。
這姿勢奇奇怪怪,她小臉一紅,眼裡含著盈盈水花,見他不再動了,她咬咬唇下了決心,抬頭吻住他的耳廓,而後在他耳邊輕如鶯語:「夫君你好,你最好。」
雲橫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呼吸漸重,他隨即兩手撈過她膝彎,俯身壓了下來。
偏偏她今日格外興奮,不住地在他耳邊輕喚,甜如浸蜜。
廝磨了好一陣後,沈晚夕終於想起戚然還在外頭,忙穿好衣裳急道:「我的酒還沒拿出來呢,再不把羊首醃製好,除夕就吃不成了!」
雲橫輕嘆了口氣,伸手將她攏過來再小啄一番,才肯放過。
醃好了酒骨糟,沈晚夕便取了一塊上好的羊後腿肉,切成小塊,放入黃酒、薑片和洋蔥,加紅薯粉和雞蛋液抓勻,這樣烤出來的肉會更加細嫩。
羊身上全是寶,尤其是後腿肉鮮嫩多汁、滋味甚美,用來做羊肉串再好不過。竹籤子是她提早讓雲橫削好的,不粗不細,穿羊肉串正好合適,一塊瘦夾一塊肥,很快就串好了五十串。
炭爐上點燃旺火,一大把羊肉串橫架其上,烤至羊肉微微泛黃之時撒上鹽末,翻轉幾次後再撒上十香粉和辣椒麵,等著羊肉慢慢烤熟。
院子裡飄著濃濃的烤肉香,戚然蹲在井邊,口水不知道咽了多少次,他卻是心急,夫人就仿佛越是不緊不慢,還不停地改小火慢烤,連撒香料的時候都慢悠悠的,一點都不餓似的。
直到主子沁著寒意的目光投過來,冷聲問他:「你還不走?」
走?走去哪!
戚然的心被這香味兒狠狠給抓亂了,這時候主子趕他走?跟要他的命有什麼區別!
他揉了揉腦袋,終於想到一個藉口:「主子,我平日裡暗器用得多,你們吃剩下來的這些竹籤子千萬別扔,都賞給我吧!」
雲橫皺了皺眉,淡淡嗯了一聲。
戚然便心安理得地坐下來,笑道:「行,那我便在這等著!」
說罷,戚然直勾勾地盯著夫人手裡的串串,仿佛已經開始琢磨怎麼用竹籤出招了。
雲橫手底下的人,沈晚夕自然不會虧待,烤完之後先給雲橫抓了二十串,自己留了十串,又將剩下的二十串都給了戚然。
戚然大喜地蹦起來,搓了搓手趕忙去接,可指尖才剛剛碰到竹籤便忽然頓住,他看到主子眸色黑得像深淵一樣,如今臉又沉下去幾分。
沈晚夕噗嗤一笑,伸手取回了一根羊肉串,剩餘十九根拿給了戚然:「拿去吧,沒關係的。」
是哦,他怎麼能跟主子拿一樣多的羊肉串呢?
還是夫人聰明!
看到主子臉色和緩一些,戚然這才歡喜地接過串串,笑道:「我也拿去給兄弟們分一分,這幾日大夥都饞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戚然:我終於有得吃了!!!
雲橫:哼。
第65章 我是饞你
沈晚夕也不知道今日天兒為何亮得這樣晚, 起身的時候已過辰時,慌忙睜眼時,正好對上雲橫閉目睡在身側的樣子, 不禁一滯。
她從未覺得雲橫這樣好看過。
閉上眼睛的雲橫, 眼線狹長而流暢,得是功力深厚的畫師一筆而就,他五官處處如刀削般精緻,尤其是不皺眉頭、薄息慢吐的樣子, 褪去了平日裡所有的冷厲,換來更為濃稠的溫柔,讓她不自覺沉溺其間。
雲橫就是魏欽, 魏欽就是雲橫。
兩個名字合在一起,她連在心中默念幾句都能紅了臉頰,這一愣神再定神,竟發現自己小手已覆上了他的眼睛,還輕輕颳了刮雲橫長長的眼睫。
她心裡一慌,忙欲縮回手, 卻被男人驀然伸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