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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晚夕捂著唇噗嗤一笑,想了想道:「差不多吧。」

  阿娘若是不入侯府,在那些世家高門眼裡,明月樓廚娘的身份或許還及不上他們身邊的一等丫鬟,而廚娘的女兒在他們眼裡可不就連丫鬟都不如?

  那六姨娘從前可不就是大夫人身邊的一個洗腳婢麼?

  長姐是大夫人的女兒,名正言順的君侯嫡女,與她的身份實在是雲泥之別。

  花枝猜她是丫頭,也沒有說錯,況且她也是擋了姐姐的道才淪落至奴隸市場,可不就是犯了錯被發賣了麼。

  她撐著下頜,輕輕嘆息,目不轉睛地盯著爐火出神,忽想起方才見到的那個美婦人,忙向花枝打聽。

  花枝常在門口走動,聽著鄉下長舌婦你一言我一語,也曉得村里不少事情。

  尤其今日坐馬車來的那一位實在扎眼,轉眼便成了村民茶餘飯後的談資。

  沈晚夕才一提,花枝便拉著她興奮道:「還記得咱們村里新來的那個保長嗎?那位夫人便是新任保長的母親,是韓安縣縣令的夫人,來頭大著呢!」

  沈晚夕才知道,阿蘿那檔子事是保長身邊一個小廝悄悄向保長夫人通風報信,那保長夫人擔心丈夫在外面偷.腥,這才匆匆趕來相山鎮,自從打了阿蘿之後,便留在村里沒走,此次縣令夫人是專程來陪夫妻倆過中秋節的。

  保長名馮遠,是韓安縣令馮賀章的獨子,原本這身份地位沒有太多值得吹噓的,可村裡有人聽馮夫人身邊的丫鬟說,夫人娘家顯赫,父親是商州侯麾下老將,兄長是振威中郎將,上面還有一個姐姐竟是商州侯府的九姨娘。

  沈晚夕微微張了張口,假意吃驚,睜圓了眼睛道:「這麼厲害?」

  花枝激動道:「是呀,那可是跟商州侯沾親帶故的人,說得好聽點,那就是君侯的小姨子呀!難怪看著那樣貴氣,咱們村里什麼時候來過這樣的大人物呀!」

  沈晚夕木木地點點頭,心裡卻在想,韓安縣令的夫人怎麼會盯著她看呢?難不成跟那位九姨娘有點關係?

  可商州侯府夫人她都沒見過,遑論那八竿子打不著的侯府九姨娘了。更何況,盯著她的那位還只是那位九姨娘的妹妹。

  不過,不認識更好,她如今不想同外面有任何瓜葛了,有一人認出她,便會多一份危險。

  夜幕降臨,月圓如鏡,清輝如洗,院子裡不用上燈也清亮如晝。

  沈晚夕將小方桌擺在院子裡,中間擺上剛做好的月餅,正想著炒幾個家常菜擺桌,抬頭竟見鍾叔和鍾大娘出現在竹門口。

  「鍾叔,大娘!」

  沈晚夕心中一喜,忙小跑過去開門將人請進來。

  雲橫和鍾大通也跟在後面,像是在談什麼事情,鍾大通手舞足蹈地演示著,雲橫亦俯身傾聽,時不時皺一皺眉,面色清冷如常。

  沈晚夕引老夫妻倆在桌邊坐下,便急忙到廚房準備食材,原本只有花枝和鍾大通在,四五個菜加上月餅就以足夠,可鍾叔來了便不能含糊。

  鍋里咕嚕咕嚕燉著魚湯,另一鍋油花滋滋地做著生爆鹽煎肉。

  趁著間隙,沈晚夕又將剛剛蒸熟的土鴨取出撕成細細的鴨絲,再將洗好的蓮藕切成絲狀,加入薑片和鹽末和麵粉攪拌均勻,攤成小塊的餅狀,待鹽煎肉出鍋後立即將藕香手撕鴨下鍋煎炸,等到表皮金黃酥脆之時出鍋擺盤,撒上十香粉即可。

  雲橫默默添柴燒火,忽見小姑娘探出個頭悄悄笑問他:「你怎麼想起來把鍾叔和大娘請到家裡來呀?」

  雲橫默了半晌,低啞著聲音靜靜道:「今日是你的生辰,旁人都喜歡熱熱鬧鬧的,可我自知是淡漠之人,你在我身邊永遠都歡騰不起來,所以多喊些人來陪你過。」

  沈晚夕鼻頭一酸,眼圈也跟著紅了,忙別過臉去繼續切菜,不想叫他看見。

  她是很喜歡鍾叔和大娘,喜歡那種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吃飯話家常的感覺,這是她從小到大都沒有過的溫暖。

  如今她沒有家人了,雲橫也沒有家人,他們互相依偎,不再是天地間孤零零的野鶴,可是天兒那麼冷,只有兩個人抱團能有多少溫熱呢?

  幸好有花枝,有鍾叔一家在,她好像又找到那種家的溫暖了。

  菜齊上桌,兩家人在一起賞月吃飯。

  鍾叔平日裡習慣了喝酒,每頓都要來兩杯,鍾大通也愛喝酒,沈晚夕便拿出前些日子客滿樓要的桂花酒招待,父子倆高興,勸雲橫和沈晚夕也來一杯。

  沈晚夕與他對視一眼,當即耳垂一紅。

  她自己不想喝酒,喝醉了幹些什麼事她自己能猜到。

  她也不想雲橫胡亂喝酒,雲橫的酒量她不清楚,可她曉得男人喝多了能幹些什麼事。

  擋不住老夫妻的熱情,沈晚夕給只得給雲橫倒了一小杯,給自己倒了小半杯。

  花枝懷身子不能飲酒,鍾大通替她多喝了兩杯,幾人圍著一張桌子對月共飲,其樂融融。

  桂花酒清甜醇香,是山中最新鮮的桂花釀製而成,還未到口中,桂香的濃香便已縈繞鼻尖,久久不散。

  抿一口桂花酒,再咬一小塊芋泥蛋黃月餅,綿軟香甜,細膩柔滑,尤其是一整顆蛋黃包裹在甜軟的芋泥裡面,咬一口更是咸香盈齒,回味無窮。

  鍾叔才吃兩口,又將沈晚夕的廚藝夸上了天,幾人樂呵閒聊到戌時將近,鍾叔喝得醉醺醺的,被幾人攙扶著,這才戀戀不捨地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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