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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後面的金髮帥哥好養眼哦。」

  沈恪之猛然回眸,後面的深色藤椅上壓根兒沒人。

  她又戲弄他。

  「多少次了?」

  「那你還那麼警覺地配合著我幹嘛?」女人勾唇,有恃無恐地笑著,嬌艷欲滴的紅唇輕觸她手中卡布奇諾的紙杯。

  沈恪之:「我想喝你那杯。」

  虞斂月忽然想起,他們剛來時的貧窮慘澹,時而連早餐一美刀的咖啡甚至還共飲一杯,那時她帶了一個保溫杯,隨手從他那裡倒來些。

  然後,支撐起一天的精神來。

  虞斂月蹙眉,遲疑了片刻,又把太陽傘下外摺疊桌上的咖啡杯推到他那一側,她有些感慨,「想想那些事,真像是上輩子的事。」

  哦對,於她而言,本來就是上輩子的破事。

  男人像是置若罔聞,從她喝咖啡的紅印那兒抿了一口。

  薄唇染上復古的棕紅色。

  「你總是這麼的……」大白天,虞斂月已經不想多說半句了,好在不久前MIF這艘破船她扔給了沈恪之,她用不著因為睡眠短缺而困擾了。

  不過想起這件事就惱火。

  明明半個月就可以完成的交接工作,他非要拖了近半年,而在半年最後的時光里,他們在各種滋長著的辦公室里……嘗試了各種私密而令人羞恥的探索。

  他每每事後像是沒事人一樣繼續談工作。

  虞斂月真不知道這種人如何相處了。

  「沈恪之,你好自為之。」

  他卻像食之入髓的野獸,雖說沒有了當年的炙熱,但就像是與當年的自己較勁那般,也不輕易妥協。

  虞斂月哭笑不得。

  他們走入一條在記憶里曾經反覆出現的街道,好像就是那裡,他們相愛,生子,又到最後的分道揚鑣。

  「回去看看嗎?」

  虞斂月心有不甘,「又不是沒回頭看過。」

  只是當時他們無力挽回。

  「我把我們租的地方買了下來,那些你用過的物品什麼也沒有替換掉。」他好像也一直知道她在意什麼。

  只是他們在沈恪之出獄以後從未提及,一個從他們世界早就消失的女人。

  如果沒有她,那一場天降災禍就不會發生。

  「那個搖籃,好像還沒有壞呢。」虞斂月走進去,看著自己從二手市場淘來的東西,褐色的搖籃骨架結實,她信手搖起來,也是一樣的穩,看來自己當年眼光不錯,物件質量並不算差。

  「水瓶竟然也還在。」

  虞斂月熟稔地拿起那些瓶瓶罐罐,「我當年給你煮的檸檬水好喝嗎?」

  很難喝。

  沈恪之沒有說,就算是難喝到極致的東西在她走後竟然成為他唯一的念想,以至於過期發霉的時候他雙眼發紅。

  現在,他點了點頭,望向無憂無慮的那張生動又美艷的臉說,「你想喝的話,以後還是讓南美農場那裡直接送過來吧。」

  他這是在嫌棄自己。

  虞斂月又如何聽不出來。

  虞斂月沒想到從美式挑高開放的廚房裡,她竟然找到八年前的八角,竟然還在木質小罐頭裡散著淡淡的香。

  「你聞聞。」

  她舉高這個木罐頭,遞上在陳舊的閣樓里找到的八角樹果實。

  沈恪之像是完全鼻息系統完全壞掉了。

  「聞不到。」

  聞著聞著他就快貼到了自己身上。

  「我身上又沒味道。」虞斂月明知他在做什麼,卻又有一瞬間找到當年在一切破滅的感覺,就連她自己也無法抵抗他剛脫下藏青色西裝後隱隱約約露出的腹肌。

  「我覺得沒帶沈攸寒過來,是我們做的最正確的選擇。」

  沈恪之雙手撐在淺棕色核桃木的門框上。

  滾燙的星河在他眼底閃爍。

  虞斂月又笑,「沈先生,這是你做的決定,可別帶上我,就算帶上寒寒重溫舊地,我也是無所謂的。」

  「真的?」

  灼熱的氣息,激盪的靈魂。

  他的吻漸漸游離在她的眼角,然後下落,她覺得對面的男人就像是浮在水面上漂流的,時而與她一起潛入比深海更深處。

  她抓著他的側腰。

  在這陣波瀾里與他一起沉沒又一起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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