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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斂月:「你還好意思提?」

  虞斂月還是不由自主地埋怨起來,直到男人隱約眼角的小褶子提醒她,物是人非了。

  沈恪之的笑容卻愈發明顯。

  其實說起舊事,虞斂月並不覺得理虧,她只是難受,她的幼稚,她對世俗的無能為力,卻又對這個男人的過分偏愛——

  好像一切都可以是悲劇的根源。

  「十二點了。」

  火花在他們頭頂綻放,蹭蹭渲染天空,不過未多久取而代之的便是煙花燃放的煙塵味。

  虞斂月輕咳了一聲。

  煙火里無數塵埃閃爍,有用一瞬間的美麗划過他們人生的長河。

  「虞斂月,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

  「怎麼會?」虞斂月手緊緊抓著欄杆,抬眸去問,「你難道不怨恨我了?反而想要去補償……」

  按理說,她那天沒有任何解釋的離開,他早該記恨於心了,那才是沈恪之情理之中的做法。

  眼下,男人沉著冷靜。

  「是我對不起你。」

  「你完完整整經歷了什麼,我都知道了。」

  「什麼意思?」

  虞斂月不知道是因為簡單的熬夜還是說這絢爛過後的頭皮發麻,她一時間不知道男人在說什麼。

  難道他那一雙幽深黑眸衝破了黑暗——

  「沈恪之,你把話說清楚。」

  「你死後,我也沒活多久。」

  拉了拉易拉罐,沈恪之發覺他的手還是不小心划過的易拉罐開口的地方。

  他全都知道了!?

  虞斂月錯愕地看見他指縫的血絲,她急忙拿出一張紙巾,壓制在他傷口流血的地方——

  她甚至來不及去思考。

  「沈恪之,不管你想起了什麼,這和當下的我們都是無關的。」

  小地方的煙花秀總是結束得特別早。

  「你還是在害怕,所謂的不可抗力,不是嗎?」

  「所以,遠離我,疏遠孩子,這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不,」虞斂月習慣性地迴避,「我離開你們,只是純粹的覺得你們不重要而已。」

  「你害怕所有的東西遲早會打破,所以你親手做了那些,對不對?」沈恪之的虎口順流下來的血絲似乎是止不住了,「我的確沒有臉面去責怪或者質問你是否投入了真心?但我也不是瞎子,能親眼看出來——」

  「如果你回到和我一起,那我們在一起就是對這些操控者最大的蔑視。」

  「滾。」

  虞斂月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一時心急壓根兒說不出辯駁的話來,按照這眼前的男人的說法,只有他們在一起才是戰勝劇情。

  她還沒來得及消化他早已得知這一切的事呢。

  「你別想太多。」

  就算他知道了,也沒必要這麼煽情。共同的經歷又不是神仙眷侶,有什麼值得他們追憶的。

  「年也過了,我要回家了。」

  「好。」

  沈恪之留在原地,似乎眺望遠處沙灘,今日夜間的波浪也感人,平穩得不像話,月光柔和地灑在水波紋的海面上,夜色中更添光潔而順滑的質感。

  虞斂月沒有想過,沈恪之願意這樣分別。

  他一定也有很多想要宣之於口的,但虞斂月自知她的離開只會讓他緘默,而無法掩蓋他早就得知一切的事實。

  上輩子在她死後發生了什麼。

  她也很好奇。

  不過上天不可能為她開無數個視角,虞斂月揉了揉眼,啤酒罐扔進了分類垃圾桶,一個人獨自鎖上了門。

  洗澡,咕嚕咕嚕喝下一整罐的涼白開。

  一氣呵成。

  她心想,睡完這一覺什麼事情都忘了。

  卻發覺被窩裡似乎有什麼礙手礙腳的龐然大物,是熊大熊二的抱枕?還是尤美送來的愛豆模型,可怎麼都不應該這麼硬啊……

  再踩一腳。

  那東西就是踹不下去。

  她身邊出現了一個平穩的呼吸聲。

  「別怕,是我。」

  虞斂月立馬跳起身來,開了床邊的檯燈,只是開檯燈知有一側有,她那會還不得不越過沈恪之的上身,才能打開那盞燈。

  「沈恪之,你覺得你正常嗎?」

  「剛剛本來想打招呼的,不小心睡過去了,然後就被你踹醒了。」

  「不是,你不覺得你很不要臉嗎?」

  「一個大男人突然冒出來,還是在女人的被窩裡,你覺得這像話嗎?」虞斂月一手撐起額頭,頭重腳輕地再度教育道,「一旦出現類似的社會新聞,就問你怕不怕?」

  「可我們是夫妻。」

  沈恪之不慌不亂,順便脫下襪子,「還沒有正式離婚的那種。」

  「你現在做什麼?」虞斂月嚴肅地壓低了眉頭,「不管婚姻關係有沒有結束,就算是婚內,也有婚內強.女乾的說法。」

  「可我沒想對你做什麼啊。」沈恪之一笑,潦倒睡意蕩然無存。

  他怎麼可以這麼無恥?

  她不過是舉個例子,又沒暗示他對她做什麼?

  真的是討厭死了。

  虞斂月沒有好氣,心態一點也不平和,「沈恪之你怎麼進來的?」

  「你們工廠大媽給我的鑰匙,他說我是看上去和你最般配的人,前面幾個什麼犄角旮旯里找來的,看上去就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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