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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身酒氣也不知醉沒醉的人在失控瘋狂和隱忍克制的邊緣徘徊,還是怕嚇到她,最終將自己的情緒都壓了下來:「從前,便希冀你是我的……」

  雲杪渾身一顫,抬眼。封珩繼續一字一頓道:「如今,這般私心,只增不減。」

  ……這便是私心麼……這樣說,自己也是有私心的,也心念著,封珩可不可以一直一直一直只陪自己一人。

  封珩靜靜等待雲杪的回應,雲杪極慢地理著自己的思緒。那些思緒,千絲萬縷,不留分毫餘地全然偏向封珩那邊,更是不自覺地找了無數個自己可以同封珩在一起的理由。

  她依然不敢直面自己的心意,卻想到一條即使她對封珩沒有半點情愛也同樣能說服自己和他相守的因由。封珩沒有姻緣線,他若是求姻緣,對方也必然要是沒有姻緣線的人。滿天下,唯一能確定沒有姻緣線的便是自己。

  雲杪垂眸,沒有過多言語。

  她踮腳,身子微微前傾,胳膊前伸輕輕地反抱住了封珩。

  封珩身形一僵,反應過來頭腦都發熱。

  封珩:「……你應了麼?」

  雲杪半仰起頭:「你醉了麼?可是胡言亂語來的?明日清醒了再將今夜說的話重新講給我聽好麼?」

  封珩低低地笑:「我日日講給你聽。」

  雲杪臉上發了燙,沾了封珩的酒意,醉了似的。

  咸清覺得雲杪和封珩有些不對勁。昨夜裡她就在門口等著,還不見封珩回府雲杪就來叫她,說不用等了,也不說是為何。今早瞧見封珩竟在府里,不知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心情頗好的模樣,完全不像是剛攔過聖旨的人,看來是沒出什麼大事。雲杪的眉目相較往常也舒展了許多。

  一切好似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咸清心裡卻隱隱不安,有什麼東西變了的,她有感覺卻想不出。後來注意到封珩看雲杪的眼神,這才恍然大悟。

  怎麼往日那雙眸子裡壓著制著的情啊意啊都□□裸了,她看著都險些羞怯,雲杪卻慣了似的不動聲色,聯繫那日二人相擁的畫面,怕不是早已定了情……

  這一認知讓咸清一時無言,不過早先便想過這種結果的,現下接受得也是快,只是擔心被旁人看出什麼端倪,不知輕重地說出去將雲杪封珩形容得不堪,是以二人在一處時她總將丫鬟家丁們派去做別的活兒。

  她操心至此,封珩卻磊落,沒打算遮著掩著的,日日夜裡回府換了衣裳都要去雲杪屋裡坐坐,才貼近的人就喜歡守著彼此,哪怕什麼都不做。

  咸清心裡暗怪,哪有日日夜裡去女子閨房坐著的人吶,怎能不叫人起疑。

  這日她等在屋門口,那清白頎長的身影一現,她便湊了上去:「小娘子今日累,早便歇下了,珩哥兒也早些睡吧。」

  封珩看了眼門窗,還映著光亮的。

  咸清也順著看了眼,面不改色道:「昨夜做了噩夢,今日說什麼也要點著燈睡。」

  封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沒有質疑,轉身離開。咸清親眼見著封珩的背影消失,悄悄地鬆了口氣。

  雲杪正在屋內練字,她對字有種莫名的執念,時不時會想起來要練一練,在天宮便是如此,只是年年歲歲也不見長進。

  封珩翻窗進來的,個頭那麼大的人,翻窗翻到一半卡住了,不肯輕易往回返,又還想在雲杪面前保持什麼良好形象,硬是不出聲,折騰了許久。雲杪習字習得專心,未注意到窗邊的動靜,再抬眼時正巧瞧見封珩解脫般地從窗口越了進來,髮絲有些凌亂,白皙的臉上微微染著紅。

  但凡是長眼睛的都能想到方才是發生了什麼事,封珩偏如松如竹地立著,當剛剛的事不存在。雲杪沒繃住,噗嗤笑出了聲,封珩頓感挫敗。

  雲杪上前去理封珩的頭髮:「怎麼翻窗去了。」

  封珩的心慢慢靜下來,頭低了低,順著雲杪的動作在她的手心蹭了蹭。

  繾綣的模樣。

  雲杪掌心微癢,心不知怎麼也跟著痒痒的了。每當有此般奇妙的感覺,她都只在心裡暗怪,是封珩的原因,他太撩人。

  封珩垂著眼眸,不再有什麼動作,耳根悄悄地泛紅。

  從前巴不得日日貼在雲杪身上,能多親近些便多親近些,芝麻點大的機會都不肯輕易放掉。如今二人心意相投,反而羞怯了,活生生的少年樣,多生澀似的,拉下雲杪的手輕輕握住,半天憋出一句:「在做什麼?」

  雲杪就領著他去桌前瞧自己寫的:「字好醜。」

  桌上左邊放著封珩的字,右邊是雲杪自己臨摹的字。其實雲杪的字不醜,秀氣的,只是她偏愛瀟灑大氣的字,封珩寫的一筆一划恰好都是她想要的樣子。

  封珩想起大考前雲杪給他送筆,那時他不在,後返回書房門口就見雲杪拿著筆在自己的字上懸空描摹。

  他從未見過她那般認真的神情,仿若他的字是珍寶,多想一步,就仿若他是她的珍寶。

  ☆、第五十六章

  他只管將心中所想都列為奢望,然雲杪確是將封珩的字當珍寶來看的,先前是真的欣賞字,後情意愈濃,自然難能純粹,見了他的什麼都要含著三分情,那字瞧在眼裡也就愈發好看,誰也比不得的。

  雲杪的指尖輕點在皮紙上,沿著字的邊邊移了移,又拾起筆依著感覺寫了一個字。不滿意,輕輕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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