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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箏問:「剛那個爺爺,你認識?」
「我不認識那個羅爺爺,認識他兒子。」靳峯告訴她,羅總是某報業集團一把手,家裡一個姑姑前幾天暈倒了在這搶救,羅總今天出差剛回來,過來看望老人。
靳峯把手裡那個小點的桃子給黎箏,拿了她一個大的.
黎箏無語,把幾個桃子都塞他懷裡。
「去派出所做筆錄?」
「嗯。看看一年內能不能集齊所有派出所的筆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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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黎箏終於回到市區。
這一天一夜,漫長得感覺有一輩子。
靳峯轉院到市區,她打算回家洗個澡,換了衣服再去醫院陪護。
蔣城聿吃著桃子,不時看兩眼侄女,從坐上車到現在一句話沒跟他說,他吃了她桃子,她也不睬他。
「箏箏,你說說你怎麼才能原諒?」
黎箏頭也沒回,「不生你的氣。都過去了,以後別再跟我提這事兒。也禁止在我跟前提不相關的任何人。」
第四十七章
八月初, 傅成凜和蔣城聿在會所打了一個照面,這段時間兩人都忙,電話聯繫過一次, 還是為投資的事。
「箏箏最近怎麼樣?」
「不清楚。每次跟她打電話,她敷衍兩句就掛了。」
兩人碰了下酒杯, 心不在焉喝著。
蔣城聿喝的是烈酒, 傅成凜昨晚有應酬喝了不少, 胃燒了一夜,到現在都不怎麼舒服,就要了杯飲料。
傅成凜本來還有不少問題想問, 那些話隨著冰飲一起咽了下去。
蔣城聿鬱悶, 「箏箏跟我越走越遠了,拉都拉不住。這事兒之前,箏箏什麼都跟我說, 包括她當初暗戀你。」
她對他無條件的信任,那晚在病房, 出現了裂痕,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她當時那句冷冰冰的『誰讓我欠你的呢』。
她小時候他是她全世界,現在不是了。
「她嘴上說著原諒我, 不生氣了,其實她是懶得再跟我說話, 現在一通電話不會超過兩分鐘。」
蔣城聿把酒杯遞給旁邊的調酒師,讓再加點冰塊。
傅成凜晃著酒杯, 他杯子裡的冰塊還有不少。
琥珀色液體將透明冰塊襯得像水晶。
這些天他不忙時也會反思一下, 「那天我們應該先問問箏箏是怎麼想的。」
蔣城聿:「不提了。」
事到如今,不管說什麼都於事無補。
傅成凜放下酒杯,給向舒打去電話。
接通後開門見山, 「問題地暖處理怎麼樣了?」
向舒答非所問,「傅總,你這是打算雲監工?」
其實她也不知道處理怎麼樣了,反正解決方案她說給了父親,都是父親安排給千向的管理層。
「回答重點。」
向舒實話實說:「重點就是,我也不清楚。我天天拍戲,又不是千向負責人。放心吧,我爸答應我的事兒,不會食言。」
向舒在背台詞,一會兒還有場重頭戲。
台詞的情感部分她把握得不太好,還得再好好琢磨一下,沒時間閒扯。
「我不是找藉口要掛你電話,我在拍戲,等收工了我給我爸打電話,讓他吩咐千向那邊把返工進度整理匯報給你。」
她商量的語氣:「傅總,你看這樣行不行?」
傅成凜:「我不是千向的股東,用不著跟我匯報,看進度表也看不出什麼,形式上的東西沒意義。我跟黎箏保證過,問題地暖會解決好,保證所有業主滿意。」
向舒拿台詞本扇扇風,黎箏這個名字就像三伏天大中午毒辣的陽光,讓人著急上火。
「她現在是不是還盯著不放?又催你了?」
「她沒那個閒情逸緻盯著誰。我承諾過的,用不著誰催。」
向舒把心放在了肚子裡,「知道你夾在中間為難,我爸心裡也有數,不會敷衍了事。」
傅成凜掛了電話,「你知不知道箏箏當初為什麼要讀新聞專業?」
他偏頭看向蔣城聿。
「她說想當記者,家裡人以為她看了關於記者的電視劇,一時心血來潮。」
後來填志願時,黎箏還沒改變主意,一心要填新聞專業,家裡都慣著她,她想填也就填了。
傅成凜一直都沒想明白一件事,「那天早上我去給箏箏送早飯,跟她在樓下聊了會兒,她哭了。」
「什麼?」蔣城聿震驚到忘了喝酒。
傅成凜認識黎箏不是一年半載了,從來沒聽說她哭過,那天她當著他面掉眼淚,他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
蔣城聿聽到侄女哭了,悶了一大口烈酒。
她得受多大委屈,才會在傅成凜跟前哭。
「箏箏當時為什麼哭?」
傅成凜搖頭:「說到老實又沒本事的人維權有多難,她說她看到過。還有人走投無路拿命去維權。我不知道她所說的看到是實習時看到的,還是之前,她後來哭著就走了。」
蔣城聿怔了下,「不知道是不是跟十年前那件事有關。」
他也從來沒朝那方面去想。
傅成凜看向他,「什麼事?」
蔣城聿回神,「還是十來年前了,正好暑假,箏箏每天要去畫室,那天放學時正好遇到一個中年女人跳樓,具體原因我不太清楚,聽接箏箏的司機說,那個女人是從樓頂跳的,二十多層,箏箏畫室就在旁邊裙樓里。跳下來人就沒了,那女的跳之前有人報警,但沒等到警察來。箏箏當時做了好長時間的心理輔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