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無媒之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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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蓉站在房門口,來回的走動,猶豫了好一會兒,忽然提著裙子出了自己的院子。

  她走的很快,幾乎是小跑著穿過了黑漆漆的後院。

  氣喘吁吁地到角門口,貼著角門聽著外面的動靜,就在這時,門忽然被人扣響,她驚了一下,迅速打開門,張口喊道:「志……」

  名字沒有喊完,就愣在了角門口。

  就看到自家角門外,站在許多人。

  她的父親、母親還有杜九言、鄭玉琴以及來她家求親的顧青山,和幾位她不認識的人。

  「蓉蓉!」劉乾臉色鐵青,一字一句地問道,「你半夜不睡覺,來這裡做什麼?」

  劉蓉臉色大變,看著所有人,結結巴巴地道:「妙妙不見了,我、我來找它。」

  「上一次,你也是這樣找貓的嗎?」劉乾怒道。

  劉太太失望地看著女兒,上前來揮手就抽了劉蓉一耳光,咬牙切齒地道:「全家人當你如珠如寶,生怕你有一點閃失,你就這麼回報我們的嗎?」

  「進去說吧。」杜九言和劉乾道,「在外面,隔牆有耳。」

  劉太太推了女兒一把。

  「娘,」劉蓉不可思議地看著劉太太道,「我做什麼了,您不分青紅皂白就打我。」

  劉太太根本不想和她說話,推開她進了院子,劉乾呵斥道:「還不滾進來。」

  一行人到了主院裡,院門外由婆子守著。

  劉蓉站在房門口,憤恨地瞪著顧青山。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劉乾拍了桌子問道,「那個男人是誰?」

  劉蓉道:「我怎麼知道是誰,我是受害者,你們現在是什麼意思,難道錯還在我嗎?」

  「你還狡辯?」劉乾道,「半夜不睡覺,有人敲角門你就開。你是守角門的婆子嗎,專門半夜給人開門?」

  劉蓉道:「誰知道是人敲門,我以為是妙妙呢。」

  「你、」劉乾指著劉蓉道,「你就是鴨子死了剩一張嘴!」

  「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承認。」

  劉蓉道:「我什麼都沒有做,您讓我說什麼。」說著又盯著杜九言他們,冷笑道,「我看是有人居心不良,存心挑撥。」

  杜九言摸了摸鼻子,道:「劉小姐,你父親說的沒有錯,都到這個時候,你不如實話實話。家人是你堅強的後盾,你欺瞞他們,就是害自己。」

  「我瞞什麼了。」劉蓉道,「你說你查人,來找了我兩次,我連家裡人都沒有說,你問我什麼,我答你什麼。你說我瞞著你什麼了。」

  「我有什麼可騙人的地方,我是受害者。」

  「你們要是沒本事找到害我的人,就自動退出,外面還有那麼多人在找呢。」

  劉乾指著劉蓉說氣得不出話來,只得和杜九言道:「杜先生,您說。」

  「沒想到劉小姐是個口齒伶俐的。」杜九言笑眯眯地道,「這事兒,我還真是兜了個大圈子。」

  「一開始只是覺得奇怪,因為你形容的兇手,外形的條件實在太好了,這像是每個小姑娘幻想中夫君的樣子。」杜九言道,「我第二次來找你,請你帶著我們循著當晚你找貓的路線,重新走了一遍。」

  「你說你的貓先在院子外面叫了一聲,你追了出來,隨後你一直跟著它,到了角門。」

  劉蓉道:「是啊,怎麼了?」

  「這隻貓你養了這麼久,那麼你喊它,它不該一直跑,更何況,它東南西北都能走,為何徑直去小巷。後花園的那座假山里,想必也有老鼠和它喜歡的樂趣。」

  「它在想什麼,我怎麼知道。」劉蓉道,「你問貓去。」

  杜九言頷首,道:「是啊,一隻貓在想什麼,跑去巷子有沒有邏輯,我們是不好推斷。可你是人,你看著它逃去黑漆漆,根本沒有點燈的後院,為何不喊丫鬟陪著你一起。」

  「經過那間空關著的院子,你不害怕嗎?」

  「後巷子裡沒有點燈,你是如何壯著膽子開門去找貓?」

  「貓沒有邏輯,你有啊!」杜九言道。

  劉蓉目光閃爍,拔高了聲音,反駁道:「我就是這樣的人,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是啊,你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杜九言道,「不知道,你的志遠哥哥怎麼說呢。」

  劉蓉聽著臉色大變,看著杜九言。就見對方笑語盈盈神色篤定,根本沒有半點詐她的意思,她問道:「你、什麼意思?」

  「來了。」杜九言衝著外面看去。

  隨即,劉永康陪著韓當捆著肖志遠進來。

  肖志遠被堵著嘴巴,推了進來。

  「你們這是幹什麼?」劉蓉問道。

  韓當將肖志遠嘴裡布扯掉。

  「你們什麼人,憑什麼抓我。」肖志遠怒瞪著杜九言他們,又轉頭去看劉乾,「伯父,您什麼意思?」

  劉乾惡狠狠地盯著她,道:「那天晚上,在巷子裡對蓉蓉行不軌之事的人,是不是你?」

  「說!」

  肖志遠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搖頭道:「伯父,我才回到鎮安,這三個月我都不在啊。」

  「永康,把繩子解開。」

  劉永康解開繩子。

  肖志遠衝著劉乾道:「伯父,我是有證人的,您可以去打聽。」

  「再說,我要是喜歡蓉妹妹我大可來府中提親,我何至於做這種無腦的事。」

  劉乾道:「你的朋友當然是幫你說話,我根本不用去問。」

  「那您去安南問,三月初八的晚上,我在不在那邊。」肖志遠道,「一定有很多人可以證明。」

  劉乾皺眉,朝杜九言看去,不解。

  「不用問了。」杜九言看著肖志遠道,「那天晚上你肯定不在鎮安。」

  肖志遠笑了,道:「既如此,你們為何還要將我抓來。」

  「真是不知道你們是哪裡來的宵小鼠輩,一點本事沒有,就敢在鎮安查案抓人。」肖志遠道,「你們等著,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杜九言笑了。

  「伯父,您懷疑我,不會是因為我來求娶蓉妹妹,所以就懷疑我了吧?」肖志遠不敢置信地道,「我本是一片好心,沒想到好心沒好報,居然給我潑了這樣的髒水。」

  劉乾臉色難看。

  「行了。」杜九言道,「我說你三月初八不在鎮安,卻並不代表你是清白的。」

  肖志遠問道:「你什麼意思?」

  「因為,」杜九言看著肖志遠,視線又落在劉蓉面上,道,「你二人早就暗通款曲有了夫妻之實。劉小姐懷孕是真的,但卻不是因為被人強暴而至!」

  「三月初八的夜裡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切都是她自己杜撰的。」

  肖志遠臉色驟白。

  「什麼意思?」劉乾問道。

  「您剛才也看到了,劉小姐半夜找貓,獨自穿過黑漆漆的後院,聽到有人敲響角門,她就開了門。這顯然是輕車熟路,經常做的事。」杜九言道,「在那個角門邊,她無數個夜裡,和她的情郎私會。」

  劉乾氣的渾身發抖。

  「你、你胡說什麼。」劉蓉跳起來,「你不許亂說話。」

  杜九言道:「你二人情到濃時,有了夫妻之實。本來只是歡好,卻不料你有了身孕。你本想隱瞞下來,早點成親。」

  「卻不料,肖志遠不許將你將這件事告訴你的父母。」

  「並且,還不能說是他的孩子,以免你的父母對他印象不佳,更加不同意將你嫁給他這個窮小子。」

  「而是待東窗事發,再難遮掩的時候,他再上門來求親,你家人必然對他感激又愧疚。不但會歡迎鼓舞地將寶貝女兒嫁給他,更會附上豐厚的嫁妝作為補償。」

  杜九言掃過劉蓉,看著肖志遠,淡淡然道。

  「只要娶到了劉員外的掌上明珠,你肖志遠就算是徹底翻身了。」

  肖志遠臉色難看至極,死死盯著杜九言,奇怪這個女人是誰,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你、你胡言亂語。」劉蓉臉色煞白,結結巴巴地道。

  「可是,你肚子大了,這事總要有個理由,於是你編了一個荒唐的被強暴的案件,來掩蓋你無媒苟合懷孕的事情。」杜九言笑了笑,道:「是吧嗎,劉小姐。」

  劉蓉下意識去看肖志遠,可肖志遠並不看她,神色極冷。

  「你、你怎麼這麼傻!」劉太太氣的頭疼,指著女兒道,「他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你好好的大姑娘不做,偏要和他私會,你若真想嫁給他,爹娘能攔著你不給嫁嗎?」

  「你看看你現在,人不人鬼不鬼,可他呢,道貌岸如同無事人一樣,還想來家裡騙你爹,讓我們感激他,把你嫁給他。」

  「你可是我們的家掌上明珠啊,就讓人這麼糟蹋?」

  劉蓉頂不住,頓時哭了起來。那天大出血的時候她也嚇的不輕,後來大夫還說她以後再不能生了。

  她到現在都在害怕。

  肖志遠道:「半夜私會,無媒苟合,未婚有孕!你有證據,證明是我嗎?」

  杜九言頷首,道:「當然有。你二人夜半私會不會走遠,所以,劉家後院的那間空宅子應該就是你們幽會的地方。」

  「現在去查,在那間空關的房間裡,一定能找到屬於你和劉小姐的蛛絲馬跡。」

  「更何況……」杜九言看著劉蓉,「事到如今,你還要繼續騙你的父母嗎?如果你不招認,那他們就能以誘騙強姦婦女罪,將他扭送官府,按律……這位肖公子是要判絞監候的。」

  「不要!」劉蓉轉頭去看肖志遠,拉著他道,「志遠哥,我們認了吧,我爹娘一定會同意我們婚事的。」

  肖志遠面無表情地看著劉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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