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7 人要果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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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先生,」杜鵑醒過來,一臉恍惚地看著她,又看著房間倒在地上的三個和尚,「您想做的做到了嗎,我沒有壞您的事吧?」

  「我、我不小心睡著了。」

  杜九言拱了拱手,道:「你做的很好,辛苦你了。」

  「你先去隔壁歇會兒。」杜九言低聲道:「你今天看到的事,誰都不要說。」

  杜鵑滾在紅塵里,最有眼力,杜九言一說她立刻應了,整理了衣服去隔壁。

  錢羽大步地進來,臉色鐵青地衝著杜九言和跛子拱了拱手,目光就盯著玄吾,道:「九言,人髒俱全?」

  「是!」杜九言道:「親眼所見。」

  錢羽指著玄吾,「你這個老禿驢,在京城在天子腳下做此等齷蹉不齒之事,本官回稟聖上,定將爾等千刀萬剮。」

  這件事雖說無論是誰做都可惡,可出在世人眼中最乾淨的廟宇中,更加令人不能容忍。

  「王爺饒命,錢大人饒命啊。」玄吾道:「是、是杜九言看錯了,老衲什麼都沒有做。」

  「老衲不過在給女施主講解佛法。」

  「王爺,錢大人,事情絕非杜九言所說的那樣。」

  玄吾爬著過來,但像被人釘著尾巴的豬,只能在地上拱動,他盯著杜九言,怒道:「老衲和你無冤無仇,你這樣陷害老衲,佛祖不會寬恕你的。」

  「大師,不著急潑髒水,後面有的是機會給你辯解。」杜九言笑盈盈地道。

  錢羽氣的拂袖,轉身看著桂王和杜九言,「王爺,九言,我們去隔壁?」

  「好。」杜九言頷首,四個人去了隔壁的房間,這邊留著差役將玄吾捆住了。

  門關上,錢羽正色道:「前天你和我說在查一個相關聯的案件,就是這個?」

  「是。」杜九言道:「逼迫崔巧犯姦殺人的慧通就是鐘山寺的。我當時便覺得奇怪,一個和尚就算心生淫邪也該有克制和收斂,可慧通分明是個老手。」

  「還有,崔巧不過來還願,她既不曾顯得輕浮,又並非傾國傾城,何以慧通就去盯著她。唯一的解釋,在崔巧眼中,她和慧通不過一面之緣,可在慧通這裡,卻非只是一面而已。」

  「還是你心細。」錢羽看著她問道:「現在怎麼辦,這件事不好辦啊。」

  「鐘山寺雖不如法華寺知名,但是這裡也是古剎,京城內外影響頗大。」錢羽擔憂地道:「送子湯的事情如果傳揚出去,只怕是……」

  後果難以想像。

  「大人覺得應該怎麼辦?」杜九言問道。

  錢羽搖頭,去問桂王,「王爺呢?」

  「先不要聲張罪名,」桂王道:「現將人帶去大理寺關押。此事你去回稟聖上,謹慎處理。」

  送子湯的事,還是要保密。

  「是!」錢羽應是,又看向杜九言,「那我先將人帶回去。」

  杜九言道:「我猜測,如果這個案子封閉開堂審理,玄吾會請訟師。」

  「大人,如果玄吾請訟師,您就花重金來請我辯訟吧。」杜九言道:「這次,您多給點。」

  錢羽失笑,道:「行,這個經費我會從戶部去申領。」

  杜九言拱手。

  錢羽將廟中三十四個和尚套著頭套,塞進了七八輛馬車裡,帶去了大理寺。

  鐘山寺被封了。

  第二天香客來上香,看到貼著封條廟門,一個個吃驚不已。紛紛打聽猜測鐘山寺中,那些和尚去哪裡了。

  眾說紛紜,猜測原因。

  有人說廟裡窩藏了逃犯。崔巧殺的那個慧通就是十惡不赦的逃犯,而鐘山寺卻明知如此還心善地收留了他。

  杜九言上街,就有人上來圍著她小聲打聽,「杜先生,鐘山寺真的是因為窩藏那個殺人犯,才被封廟的嗎?」

  「那應該沒事吧,什麼時候能放回來?」

  「那些和尚人很好啊。」有人低聲道:「我家小孫子就是喝了他們的送子湯才有的。」

  「我家也是,成親一年多沒生,去喝了兩次送子湯,回來就懷上了。」

  杜九言笑盈盈地看著大家討論鐘山寺,道:「大家別猜,事情我也只是知情,到沒有權利怎麼判定。」

  「錢大人會處理好,大家再等等,到時候肯定會給大家答覆的。」

  大家都相信她,不再多問,有人道:「官府最好去鐘山廟下面放幾個人解釋一下,每天都有外地人來。沒有人解釋,難免讓那些人長途跋涉的人撲空。」

  「也怪不容易的。」

  杜九言道:「此事我會和錢大人提。大家都散了吧。」

  眾人議論著走了。

  杜九言去了琵琶巷,今天輪到照顧王氏和小寶的鄰居正端著午飯過來,見到杜九言行禮道:「杜先生吃飯了嗎,您要是不嫌棄,我回家再取點飯菜來?要不然,您去我家吃吧。」

  飯菜也不是多豐盛,但足夠讓王氏和小寶吃飽了,杜九言笑著道:「我吃過了,辛苦你了。」

  「都是鄰居,我們做這些都是應該的。誰家還能年年順心呢。」

  婦人端著飯菜進去。

  一會兒就扶著王氏出來,在堂屋裡吃飯。小寶乖巧的抓著饅頭啃著,也不哭鬧了,比以前顯得更為的乖巧懂事了。

  王氏身體眼見著好了一些,能吃小半個饅頭喝點湯,但坐的久了人還是虛弱。

  杜九言沒有進去,只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不急不慢地沿著巷子出去,柴太太正帶著高氏從另一邊過來,高氏正哭著,頭髮散亂臉上還有抓痕。

  「杜先生,」柴太太拉著高氏過來,「杜先生,您能不能幫幫高氏,她想和離。」

  杜九言看著高氏。

  「我想和離,」高氏將頭髮攏清爽了一些,雖是一臉的傷,神色憔悴,但目光卻漸漸堅定起來,「我不想和他過了,我就算留下來,老了也不會有人給我養老送終,更何況,這樣下去我也活不到那天。」

  「我一個人,就算在城牆邊上搭個窩棚,撿菜葉餬口,也比現在好。」

  高氏很心寒,一次次的,她的日子已經看不到頭了。

  「你有什麼訴求呢?」杜九言道:「除了和離,你還有什麼要求?」

  高氏搖頭,「我把我的嫁妝帶走。當時我嫁給他的時候帶著三兩銀子的陪嫁,這麼多年早就花用了。現在我走,讓他把三兩銀子給我。」

  「他能拿多少錢出來?」杜九言問道:「劉端有多少錢你知道嗎?」

  高氏道:「他也沒什麼錢,在外面做點小買賣,其實很辛苦……」她沒說完,被柴太太推了一下,打斷道:「你這個話說的就是傻子話,那個狐狸精一條裙子就是一兩銀子。」

  「你這個時候還心疼他?」

  高氏苦笑道:「柴姐說的是,如果算的清楚點,劉端手邊二三十兩銀子肯定能拿出來的。」

  「那讓柴太太幫你將韓氏約出來談吧。你要二十兩銀子,如果你家還有宅子,再加上宅子。」杜九言道:「告訴韓氏,你可以和離把正妻的位置讓他給她,她以後就不再是妾了。」

  「她必然樂意你和離,但可能不會同意將財產分給你。」

  高氏點頭,「他們肯定都不會給的。」

  「你告訴他,我願意免費幫你辯訟。這個案子,只要上了公堂,最後只有一個結果。他們兩個人至少流放三年,而劉家和韓氏的兒子都歸你。」

  「這三年會是什麼光景,他們還能不能活著回來,回來後兒子還認誰做娘,誰也不知道。」

  高氏眼睛一亮,「杜先生,上次您不是嚇唬他們的?」

  「當然不是,三年起步。你要願意就直接去公堂告他們,一步到位!」

  柴太太推了推高氏,「那就一步到位,讓他們賤男女滾遠點。這個家包括他們的兒子都是你的。」

  「一個襁褓里的孩子,還不是有奶就是娘。等他們有命回來,看誰厲害。」

  柴太太啐了一口道。

  「算了,」高氏道:「我就想立刻和他們分開,連一眼都不想再多看他們一眼。」

  柴太太恨鐵不成鋼,但也能理解高氏的心情,事情能解決就不要拖長了時間,實在是煩的很。

  「我等你們好消息。」杜九言道:「要是解決不了,就來找我,不收錢!」

  高氏感激不盡,要給她磕頭,杜九言扶了她一下,道:「你還年輕,和離以後還有大好的人生,重新開始,別怕。」

  「是!」高氏應著,「我聽你們的,什麼都不怕。」

  杜九言拱了拱手,和兩人告辭,柴太太拉著高氏就走,「走,我們去將韓氏喊出來,趁熱打鐵,把這事談妥了。」

  「我記得你們在城裡還有個宅子是不是?」柴太太問道。

  高氏回道:「很小,就在巷子後面,當時我們買了準備老以後住的,大宅子就給兒女,可是……」

  「那就要宅子外加十兩銀子,」柴太太道:「他要是不同意,就請杜先生出馬。」

  高氏應是。

  兩人又喊了兩個鄰居過來,陪著高氏將韓氏找出來,把條件一二三都擺了出來,韓氏根本聽不懂人話,說要和離就自己滾,她是一分錢不會給。

  他們又將劉端喊過來。

  巷子兩頭吵的不可開交。

  杜九言沒有再管這邊的事,第二天去大理寺,到門口就碰見從門內出來的申道儒。

  兩人都停下來,杜九言揚眉打量著對方,申道儒頷首道:「杜先生,好久不見。」

  「申先生居然還健在?」

  申道儒氣的嘴角直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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