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 發生意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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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看錯,杜九言親自給死者將頭髮沖洗了一遍。

  洗去泥污穢後,那一截被剪短的頭髮,看起來更加的明顯。

  「沒錯了。」桂王道:「和蘇八娘的頭髮如出一撤。」

  刁大問道:「杜先生,難道……常柳和張蠻子都是被冤枉的?真正的兇手另有其人?」

  「不是,」杜九言道:「他們確實殺了人,但是他們殺人的手法和為什麼殺人的心態,是有人教的。」

  包括張蠻子製作乾屍的方法,以及常柳殺蘇八娘奇特的手法。

  刁大似懂非懂,「教唆犯罪?」

  「差不多這個意思。」杜九言道:「把這一項寫在驗屍的文書中,會用到的。」

  「現在就等單德全找到籃子的頭了。」杜九言道:「是巧合還是線索,就能確認了。」

  三個人休息了一番,因為桂王在,齊代青不敢回去,讓人叫了席面來,請三個人吃飯。

  三人沒客氣,一桌子的菜一掃而空。

  「吃飽點,吐的時候不至於太辛苦。」桂王將最後一塊肉給杜九言。

  杜九言頷首道:「王爺言之有理。」

  三個人都閉著眼睛靠

  在椅子上打盹休息,好一會兒,杜九言道:「如果這個人真是存在,你們認為,這個人是什麼樣的人?」

  「聰明。」桂王道。

  「學識淵博。」跛子道。

  「有高超的交際能力。」杜九言道。

  「財力雄厚。」桂王道。

  「為人看似溫和實則極端。」跛子道。

  「愛乾淨。」杜九言道。

  桂王和跛子都睜開眼看著她,桂王問道:「愛乾淨是什麼意思?」

  「從以上觀點總結的。」杜九言道:「一般這樣的人,都愛乾淨。」

  桂王白了她一眼,跛子道:「有用嗎?」

  杜九言搖頭,「有用的都被你們說了,我不能輸,扯也得扯一個出來充門面。」

  說著話,一個小捕快推門進來,「出事了。」

  「怎麼了?」三個人都站了起來。

  小捕快氣喘吁吁地道:「張蠻子、張蠻子死了。」

  杜九言臉色沉了下來,抓了椅子上的外套,「你詳細說,怎麼回事。」

  三個人一起出去,小捕快跟著他們一邊走一邊說,「剛才,大家在山裡搜查的時候,忽然不知從什麼地方衝出來一頭瘋牛,將大家衝散開了,等將牛制服了,我們就發現張蠻子死了。」

  「怎麼死的?」

  「撞死的,一頭撞在了樹上,雖然止血了,但還是沒有救過來。」小捕快道。

  撞死了?就這麼撞死了?

  她走了幾步,忽然停下來,「不好!」她說著,拔腿就跑,桂王和跛子跟在她後面,小捕快愣了一下,「怎、怎麼了?」

  也跟著跑去了。

  杜九言到牢房門口,守門的牢頭認識她,喊道:「杜先生,您……」

  「開門。」杜九言指著他,牢頭忙推開門,杜九言就沖了進去,隨即桂王和跛子也跑進來。

  就在這是,牢房裡傳來砰地一聲響。

  裡面兩個值守的獄卒看著杜九言進來,驚的跟著她一起往裡頭跑,到倒數第二間的地方,杜九言停了下來。

  怒火蹭地一下躥了上來,她一腳踹在門上,喝道:「開門!」

  獄卒也傻了眼睛,一個去開門,一個去多點幾盞燈,左右隔壁的犯人也木愣愣地看著這邊。

  柵欄打開,杜九言進去,一把將常柳拉起來。

  他額頭撞得凹進去一塊,滿臉的血。

  手上捆著的繩子還在,但是腳上的卻已經鬆開了,杜九言喊道:「找大夫來!」

  她掐著常柳的人中,常柳像一塊破布一樣,躺在她的胳膊上,毫無生氣。

  「囂張!」桂王惱怒不已,剛聽到張蠻子死了,緊接著常柳就死了。

  接下來,所有的線索都被切斷了。

  就在他們的眼前。

  「這、這怎麼會這樣。」牢頭也是一臉納悶,「腿上的繩子明明繫著的啊,怎麼會鬆了。」

  牢頭將繩子撿起來,沒有被人割斷的痕跡,分明就是繩結鬆開來。

  杜九言沒有說話,用布捂住了常柳的額頭。

  血止不住,杜九言去摸常柳的後脖子,緊緊蹙了眉頭。

  「死了?」桂王問道。

  杜九言低聲道:「力道很大,脖子受傷了。」常柳這一次撞的角度和前一次不同,上一次只是撞了額頭,雖受傷並流了很多血人也昏迷了,但其實並沒有生命危險。

  這一次卻不同,角度和力道明顯不同。

  「大夫來了?」杜九言煩躁,燥的想要做點暴力的事,來泄去心中的憤怒,「再流血下去也活不了了。」

  牢頭道:「過年裡面又是晚上,大夫不容易請來。」

  「那就請刁大叔啊。」杜九言喊道。

  「請、請了,刁大沒一會兒回家去了,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家睡覺了。」牢頭道。

  太醫是不可能的,只能去街上請大夫來,這個時間,他們也不知道能不能請到大夫。

  杜九言死死摁著出血的地方,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刁大趕回來了,用了止血的藥,但效果並不好。

  去請大夫的獄卒帶著個老態龍鐘的大夫回來,「跑了兩條街,醫館都關著門,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巧。」說著,將老太夫推進來,「好不容易敲開胡大夫家的門。」

  胡太夫看外傷的手法,和刁大並沒有多少區別。

  「沒氣了。」胡大夫道。

  杜九言已經知道了,她看著刁大問道:「我們吃飯前您還在的,怎麼突然回家去了?」

  「我養了一隻兔子,養了很久了,準備用來剖的。」刁大道:「剛才家裡人來找我,說兔子死了。我就打算先回去看看,然後再回來。」

  刁大道:「剛離開衙門,就看到一個人翻別人家的圍牆,我既然看到了就喊了幾聲,那個嚇的跑,我就跟著追了上去。」

  「也沒有追到。」刁大嘆氣道:「等到家門口,才曉得衙門裡有人來找我。」

  杜九言點了點頭,看著牢頭,「將這三天進出過牢房以及當值的人名單列出來。」

  「啊?」牢頭反應了一下,應是道:「好、好!」

  杜九言起身和刁大道:「交給你了。」

  她要去看看張蠻子。

  三個人跟著方才來報信的小捕快,找了四匹馬出了城。

  不到西山的腳下,就能看到那邊燈火通明,有人在嘈雜地說著話。

  「單捕頭。」桂王喊道:「張蠻子呢?」

  單德全正在和牛的主人說話,聞言拱手道:「王爺,人在那邊,已經死了。」

  大家去看張蠻子。

  他的雙手是反捆著的,額頭上的傷明顯要比常柳要大,整個太陽穴的位置已經凹陷進去,脖子也因為撞擊受到了折損。

  「當時是誰看守他的?」杜九言問道。

  兩個捕快站出來,都是杜九言認識的,一個焦漢,一個叫陳營,兩個人年紀都在三十幾歲左右,做捕快都有不少年了。

  「當時什麼情況?」杜九言問道。

  焦漢道:「我們本來抓的好好的,突然那頭沖了過來,就徑直照著我們這裡撞過來,我拉著張蠻子要逃,誰知道被他掙脫了,他突然就沖了出去,撞在了樹上。」

  「我本來要去拉的,可是那頭牛沖了過來,我一時慌張拿刀,就這會兒功夫就……」

  說著懊悔不已。

  陳營也垂著頭一臉的內疚,「漢哥拉的時候我還推了一把張蠻子,沒想到被他掙脫了。」

  「他衝過去力道不小,我抓了他衣袖,可卻是沒有抓住。」

  杜九言打量了兩人一眼,又問單德全,「籃子的頭找到了嗎?」

  「找到了。」尚德全道:「就埋在那邊,剛才已經挖了一半了。」

  杜九言過去,果然看到樹根底下有顆女子的頭。

  她拿了一個火把過來,桂王已經蹲下來翻著已經散亂的頭髮。

  「這裡。」桂王挑給杜九言看剪斷的地方。

  杜九言打量著,頷首道:「知道了。」

  他們猜想的得到了驗證,兩個案件,三條人命……看似不相干,但實則卻有聯繫。

  「怎麼了?」單德全問道。

  杜九言道:「回去再說吧,先收拾這裡。」

  她起身問牛的主人,牛被打死了,老農正蹲在牛邊上掉眼淚。杜九言問道:「你家在家裡,牛沒有拴著嗎?」

  「我就住在山底下,平時給村里人犁地耕田什麼的收點錢。牛平時就拴在我房間隔壁,有什麼動靜我都知道的。」老農說著又道:「前面我剛睡著,忽然就聽到隔壁有聲音,我趕忙起來,就看到牛衝出去了,門也撞壞了。」

  「我一路跟過來,等到的時候,我的牛已經死了。」

  杜九言發現他上面披著一件破舊的棉襖,下面穿的單褲,確實是夜半驚醒起來的樣子。

  「去你家看看。」杜九言道。

  老農應是,又指著自己的牛,「我、我的牛怎麼辦?」

  「等天亮你找人來抬回去。」杜九言道:「至於你的責任,官府會調查清楚。」

  老農不敢多說話,因為他也知道他的牛闖禍了。

  老農家不遠,就在山腳下。

  三間房,土夯的牆,老農住在南面的房間,牛就住在他的隔壁,收拾的很乾淨,地上連牛糞都沒有。

  杜九言要進去,桂王忽然抓著她的手,低聲道:「我感覺附近有人。」

  他停下來,沒有動。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跛子道。

  杜九言沒有靈敏,低聲道:「現在出去,能追到嗎?在哪個方向?」

  「左邊。」桂王說完看著跛子,「兩邊包抄,比一比誰的速度快?」

  跛子道:「比就比!」

  桂王低聲吩咐,「都進去,外面不要留人。」

  大家不懂,都進了門。院裡沒有了光,桂王和跛子同時發力,朝一個方向不同的角度沖了出去,轉眼消失在黑暗裡。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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