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 案情敲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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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丁大爺在嗎?」傅元吾氣喘吁吁地跑回來,「我們會長剛才丟了一把扇子在房裡,讓我來取。」

  守門的婆子道:「大爺陪我們大奶奶剛剛走,我們二爺在。先生進來吧,奴婢陪您去找我們二爺。」

  「好,好。」傅元吾去了內院,丁韜迎出來,傅元吾道:「我們會長的扇子丟在房裡了。」

  丁韜應了一聲,「我陪你去拿。」

  說著兩人去了房裡,傅元吾朝外看了一眼,飛快地和丁韜說了幾句。

  丁韜駭然,看著傅元吾,好一會兒點了點頭,道:「好、好,我聽杜先生的。」

  他說著,喊了家裡所有下人到院子裡,將院門一鎖,又去開了角門。

  杜九言一行人重新從角門進來。

  「會長,要審問嗎?」宴通問道。

  「要打人,」杜九言道:「一會兒誰想試試。」

  童刃笑著道:「會長,那些婆子……我下不去手。」

  「那就你了。」杜九言讓丁韜找了一包針遞給童刃,「拿著,去!」

  童刃捧著針,害怕掙扎。

  ……

  晚上,杜九言先去了紅樓找了牡丹姑娘,又帶著大家去了縣衙。

  丁勝看著她,拱手道:「常聽杜先生的大名,一直想著回邵陽來聽您的辯訟。可惜過年回來的時候,您正好去了京城,中間我回來您又去了新化,都不曾見過也沒有聽到您的辯訟。」

  「沒有想到現在見到了,卻是您給我辯訟。」丁勝苦笑,「杜先生您事情多,其實不用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也不要拿這個案子和別人比試了,我都認罪,不辯訟。」

  「人,確實是我殺的。」丁勝道:「沒有任何可以辯訟的地方。」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要殺他的。」丁勝道。

  杜九言頷首,問道:「先不急下定論,誰死還不一定呢。」

  丁勝一愣。

  「你進門的時候,看到江燁你當時是怎麼想的?是覺得通姦,還是奸占?」

  丁勝回道:「麗娘和我是少年夫妻,我們夫妻感情很好。而且麗娘性子很溫順,和陌生男人話都不會說幾句,她又怎麼可能做出這種無恥的事情。」

  「所以,一定是江燁奸占或者……或者是他給麗娘下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藥。」

  「你再回憶一下,當時房間裡點燈了嗎?你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匕首?」

  「點燈了。燈就在桌子上。」丁勝回道:「所以我一眼就看到了匕首。」

  「多久以後,你家的婆子進來發現你殺人的?」杜九言問道。

  「不記得,當時我氣糊塗了,腦子暈的很。但是應該沒有過很久。」丁勝回道。

  杜九言就沒有再問,「案子我們接了,所以結果怎麼樣,是我們應該努力的事。如果一定有人要氣餒,那也應該是我們,而不是你。你安心等著吧。」

  「再說,所有人都說我厲害,這次有我在,你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丁勝一愣,看著她不可思議地道:「我殺了人也可以不死?」

  「案子和案子有所不同。這幾天我們不來了,咱們公堂見!」杜九言道。

  丁勝不敢置信地點了點頭。

  杜九言留了王氏給的包袱,就走了。

  「各位先生,請坐!」杜九言請宴通他們坐,飯堂里廚子特意給他們炒了八個菜兩盆飯送來。

  年輕人吃的多又快,一會兒就吃乾淨了。

  飯碗收走,大家對面坐著開會。

  「有收穫嗎?」杜九言看著他們。

  大家一臉興奮,段應道:「先生,我剛才吃了三碗飯,已經很久沒有吃這麼多了。」

  「我也是,心情好吃的就多。」徐子玉道。

  杜九言失笑,「那各自說一說,這個案子到底這麼辯吧。現在想,應該比早上更有底氣才對。」

  「先生,」宴通一直沒有開口,此刻起身,拱手道:「以前就知道您厲害,但卻只是辯訟,總覺得您說的那些線索,如果是我,我也能找得到。」

  「但是今天跟著您走一趟,宴通心服口服。這一天,不怕您笑話,比我前面十年收穫都要大。」

  「先生的厲害,不僅僅是辯訟,您的敏銳,心細還有對待案件辯證的態度,令我折服。」

  他說完,給杜九言行了大禮。

  杜九言沒有讓開。

  其他九個人也跟著起身,拱手道:「這一次,我們一定全力以赴,決不辜負先生您的期望。」

  「好的!」杜九言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大家應是。

  ……

  「今天上午宴通和段應他們回來以後,杜會長又帶著他們去了丁府,」殷超和程公復道:「在丁府待的時間還挺久的,先生,要不要去探聽一下?」

  程公復凝眉,「上午宴通他們去,沒有收穫,所以回來後杜九言帶他們去的?」

  「是!晚上又去衙門見了丁勝。」

  程公復若有所思,想了想,道:「你明日一早去丁府一趟,想辦法問問。」

  殷超應是。

  第二日一早殷超走了一趟丁府,回來和程公復回道:「……問了兩個婆子許多問題,還問了王氏,最後建議王氏去隆慶寺給呂氏燒香。」

  「兩次的說詞沒有多大的區別,他們很有可能還是空手而歸。」

  程公復思索了一下,「王氏走後,她沒有再回去?」

  「沒有!丁府的婆子都說沒有。」陸綻道。

  程公復頷首,「你再去將大家都喊來,我再細細交代一番。」

  殷超應是。

  兩日後,衙門將公文送到,七月初十升堂審理。

  杜九言坐在桂王辦公的房間內喝茶,喬墨上來添茶悄無聲息地放了一碟子點心。

  「咦,」杜九言拿了一塊豌豆黃,挑眉看著喬墨的背影,道:「喬侍衛今天有進步啊,我欣賞你。」

  喬墨嚇的踉蹌了一下。

  桂王眯眼瞪了一眼喬墨的背影,又盯著杜九言,「你今天很閒?居然賴在我這裡不走,是不是想我了?」

  「不想我來啊,那我就走了。」杜九言將最後一點塞嘴裡,起身要走,桂王一把抓住她的手,衝著她眨巴著眼睛,「言言,你最近好忙,都沒有陪我!」

  杜九言差點沒把她沒有咽下去的豌豆黃吐到她臉上。

  「言言,」桂王將臉上的麵皮撕掉了,衝著她一笑,「我請你吃飯。」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重新坐下來,「我來,是要和你聊聊案子的。」

  「要我照顧照顧?」桂王看著她。

  杜九言道:「我們有實力,不需要照顧。」

  桂王坐她身邊,笑眯眯地吃著豌豆黃,杜九言道:「這個案子有點複雜,你最後判刑前休堂,想好了再判!」

  「很複雜嗎?」桂王也沒有從頭到尾參與調查,所有後期如何,他還真是不清楚,「行,判刑前,我會休堂來問你。」

  杜九言點頭,正要問茅道士,就聽到外面躥進來個人影。

  茅道士穿著一身黑黃的太極八卦的大袍子,戴著黑帽子拿著桃木劍,衝著兩個人一陣亂舞,「二位,如何?」

  杜九言鼓掌,「好!再來一個。」

  說著,掏了一枚銅錢丟出去,落在茅道士腳邊,「繼續你的表演。」

  桂王看看杜九言,也摸了一枚銅錢丟在茅道士腳邊,「言言說繼續!」

  茅道士笑容龜裂,哼了一聲拿著桃木劍氣呼呼地坐在對面,「王爺,我這次可是立了大功,以後您可不能說我沒本事了。」

  對面兩個人壓根沒接他的話,茅道士喊道:「我捉到鬼了!」

  「男鬼?」杜九言問道。

  茅道士高興地道:「一個男鬼喊冤,說他是屈死的,他有冤情,讓我不要抓他。」

  「但是我是誰啊,我可是茅道士,我向來公平公正。」

  「所以,我毫不留情地將他收了!」茅道士說著晃了晃手裡的桃木劍,「一劍穿心,煙消雲散。」

  杜九言驚奇地道:「厲害啊!」

  茅道士得意不已。

  「你的衣服是租的還是買的?」桂王問道。

  茅道士一愣,回道:「偷的,等用完了再還回去。」說著撓了撓頭髮,「說起來,那四具屍骨其實還是很奇怪的,你們可想聽一聽?」

  「四具屍骨,有三具的肋骨是斷的,還有一具的左臂是斷的。」

  「我斷定,他們死前一定受過非人的虐待,而且是死於非命。」茅道士道。

  他說完看著杜九言,「你沒興趣查一查,說不定有很大的冤情。」

  「我為什麼要查?」杜九言道。

  「你不是號稱最有正義感訟師嗎?你去彰顯能力,再次震驚天下人!」茅道士道。

  杜九言頷首,「你做請訟人,我就去查!」

  「和貧道有什麼關係。」茅道士呸了一口,想了想起身送了一道符給她,「這個你帶上,保你平安!」

  杜九言掂了掂黃符,撇嘴道:「確定不是鎮狐狸精的?」

  茅道士摸了摸鼻子,叱道:「怎麼可能,我是這種人嗎!」

  「不和你鬼扯,銀手過去了吧,那邊是水壩進程如何?」杜九言問道。

  「還差點。但這幾天要下雨了,都在趕工。」茅道士道。

  話落,仿佛為了響應他一樣,外面響起了炸雷,隨即傾盆大雨倒了下來。

  杜九言和桂王都看著茅道士。

  「你求雨了?」桂王冷颼颼地道。

  茅道士呵呵一笑,迅速地換了話題,和杜九言道:「聽說你被打了?」

  「嗯,很慘!這麼說你會高興嗎?」杜九言問道。

  茅道士咧著嘴笑的燦爛,面上卻拼命地擺著手,「不會,貧道聽到的時候,簡直是痛心疾首,恨不能替你受刑。」

  杜九言笑著點頭,「你的心意我領到了,受刑就不用了,晚上請吃飯吧。」

  桂王點頭附和。

  茅道士捂著口袋,「貧道這麼窮,你們也好意思?」

  「好意思。」杜九言和桂王異口同聲。

  茅道士委屈不已,不想和他們說話。

  「不請吃飯就去跑個腿,辦我辦件事。」杜九言道。

  茅道士看著她。

  「有位夫人昏迷不醒,你去看看,說不定能抓到鬼。」杜九言道。

  「就知道沒好事,」茅道士理了理大袍子,「看來暫時不用還了。」

  說著,提著桃木劍回去了。

  ------題外話------

  突然降溫了,早上起來凍的直抖。老李圍著我要長袖穿,我是不會告訴他,他的長袖衣服在哪裡的!

  他可以用自己的脂肪禦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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