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等她來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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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大的事,你居然不告訴我,連我都瞞著的,你什麼意思?」桂王怒道。

  「讓你體會一下心驚膽戰的感覺,」杜九言道:「刺激嗎?」

  桂王哼了一聲就要動手,「也讓你刺激刺激。」

  「溫泉!」杜九言道:「去不去?」

  桂王收了手,道:「這次就不和你計較了,下不為例。」他說著,開始脫官服,杜九言就抱臂看著他,也不說走,桂王脫著脫著忽然楞了一下,回頭看著她,「你不出去?」

  「都是男人,怕什麼!」杜九言道。

  桂王將衣服攏緊了,將她推出去,「出去出去!」

  「你不想給我看?我以為你很想呢。」杜九言被推了出來,「不過沒事,明天咱們去溫泉嘛。」

  桂王關上門,嘴角抖了抖。

  這個娘娘腔……皮還真厚。

  ……

  鄭因從側門進來,程公復和王談伶等三個館的先生和訟師以及學生都站在了側門,看著他。

  鄭因精疲力盡,神色疲憊地看著大家,拱了拱手,道:「各位都知道了吧,鄭某也不解釋了!」

  「確實如此?」程公復問道。

  鄭因點頭,「確實如此!」

  程公復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王談伶道:「誰將會長關起來的,寧王爺?」

  桂王現在是劉縣令,只能是寧王。

  「是!」鄭因道:「明日由知府吳大人帶回府衙,幾日後押送去京城。」

  百十多人的外院,鴉雀無聲,有人道:「怎麼能這樣,他可是西南的會長,」

  「就是,西南的會長可是有朝廷聖上親自任命,誰也不能撤職的。」

  「我們不能就這麼讓會長不明不白地去京城,我們要給聖上寫聯名信,告杜九言!」

  鄭因很累,他現在一點都不想說這些事,無奈地道:「隨你們吧,我、我去休息會兒。」

  他說完,由自己的小書童扶著,穿過行人蹣跚離開。

  對於付懷瑾他是尊敬的,雖然他在西南無論資歷還是當年科舉都不是最拔尖的,但是他為人溫和又善於交際,他上任後西南在朝中的地位明顯提升不少,以往年後宮中的嘉賞,以往太遠朝廷能免就給免了,但今年卻給他們千里迢迢送來了。

  聖上的一份口諭和一千兩的賞賜。

  錢多少無所謂,但這表示聖上和朝廷對西南的看中。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付懷瑾會做這樣的事,為了贏杜九言他居然設了一個局來構陷她!

  明明前幾天他還在說薛然的急功近利求勝心切。

  怎麼一轉眼,他卻做了比薛然還要惡劣、令人不齒的事。

  他也不喜歡杜九言,只覺得這個年輕人太過張狂自信,可是,再不喜歡的人,在訟案上,也不能做這樣的手腳。

  訟案,不是私事,無論如何都不應該這樣的。

  他實在難以接受!

  鄭因離開,場面嗡嗡響著,程公復道:「都散了吧。」

  「程公,我們應該做點什麼,不能眼睜睜看著會長……」

  肖青楓的話沒有說完,程公復擺手打斷他,「稍安勿躁,事情到底如何還不清楚。稍後,我會去遞拜帖,去寧王爺那邊問一問。」

  大家都應是,跟著程公復往回走。

  「程公,我們所有人都願意給會長作證,他在西南這兩年來矜矜業業,我們都愛戴和尊敬他。」

  「是啊,就算有點錯誤,可他是西南的會長啊,朝中不能這麼對他。」

  一些人抗議著,一些人沉默地跟著,漸漸散了。

  程公復和西南的幾位大先生去了自己房中,陸綻道:「若是朝中認可了會長和杜九言的打賭,會不會真的任命杜九言做會長呢?」

  「這件事不好說。」王談伶道:「杜九言剛才京城回來不久,說不定會有人幫她說話。」

  「最重要的,這中間還有王爺在。聽說她兒子由太后娘娘做主,認了王爺做義父。」

  你一句我一句,形勢越聊越覺得嚴峻。

  當天晚上,程公復見到了寧王,不過說了幾句就告辭回來了,大家都在等他的消息,程公復看著眾人沉沉地搖了搖頭,道:「王爺說,人定然要送到京城的,但至於怎麼判,會長由誰做,打賭到底算不算,他也說不清楚。」

  「這、這沒的談了嗎?」

  程公復搖頭。

  「那我們明天去城門口堵著去,我們要為會長請命。」

  有人附和。

  程公復道:「不要胡鬧,兩位王爺都在這裡,如果請命可以,事情也不會鬧到這個田地。」

  「那怎麼辦是好。」有人低聲哭了起來。

  程公復回到自己房中,陸綻敲門進來,低聲道:「先生,您可有什麼打算?」

  陸綻當年進西南的時候,是程公復的學生。

  「你來了,坐。」程公復看著他,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陸綻道:「付懷瑾下去,這個會長理應由您來擔任。」其實,在付懷瑾任命前,所有人都以為是程公復。

  沒有想到,最後是付懷瑾。

  「所以,您讓大家請命吧,鬧的凶一點,朝廷就算要罰付懷瑾,可也會給西南的面子,保您上任。」陸綻道。

  這就跟「劉縣令」要錢似的,一個河壩開口就是四百萬兩,可朝廷至多給四十萬兩。

  所以,各衙門要錢辦事,開口都是驚天的數目,隨後,朝廷會在這數目上打一折。

  雖然知道這程序奇怪,可這卻最合理的,給雙方留著餘地,可進可退。

  付懷瑾的事,他覺得應該這麼辦。

  「請命沒有用。」程公復道:「王爺僅僅是請命就能將這件事辦好,那麼今天付懷瑾就不會被關起來。」

  關付懷瑾,這表示在大家的眼中的,一個西南行會的會長,根本無足輕重。

  一個無足輕重的會長,單是請命,朝廷是不可能同意的。

  「先生,那怎麼辦?」陸綻問道。

  程公復道:「我已經寫信去京中,或許,能有一些機會。」

  「如此,我就放心了。」

  只要不是杜九言來做會長就行。至於她和付懷瑾的打賭……現在付懷瑾已經如此了,她找付懷瑾去算帳就是。

  「先生,您說付懷瑾真的作弊了嗎?」陸綻問道。

  程公復點頭,「他這件事失算了,以為萬無一失,卻沒有想到杜九言早就料到了。」又道:「不但如此,還反將一軍,將他套在局內。」

  陸綻笑了笑,付懷瑾和杜九言的打賭倒是喜聞樂見,因為無論是杜九言輸了不做訟師,還是付懷瑾輸了不做會長。

  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好事。

  現在就等朝廷新的任命下來,「這一次,一定是先生。」

  陸綻笑道。

  「也別報以多大的期望。」程公復道。

  陸綻應是。

  門外,方顯然和邱聽聲以及傅元吾站在後院的倒座說話,傅元吾左右看看,低聲道:「你們不要得意忘形,讓人看出來在想什麼。」

  「事情沒有結果,朝廷承不承認都是兩說的事。在這之前,我們穩重一些。」

  方顯然點頭,。「我就和你們說說,放心吧,和別人我一定悲悲戚戚滿臉遺憾。」

  「遺憾什麼啊,就算對方不是杜九言,我們也不要遺憾啊。」邱聽聲道:「會長不但違反了訟師的操守,還違反了律法。將他關起來就對了。」

  傅元吾噓了一聲,「不要再說了,要是被人聽見了,沒等杜九言來,你就不在西南了。」

  邱聽聲擺手,「我不在西南?我看是周岩他們不在西南了吧!我可是聽說了,一開始為難九哥的人,就是他們。九哥這個人最記仇了,等她來了看怎麼收拾他們。」

  方顯然捂著嘴巴笑。

  「西南的事你們不懂。」傅元吾嘆氣,付懷瑾走了,可西南還有別人啊,「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他說著,搖了搖頭,「回去看書吧,現在依舊不要去找劉先生,切記!」

  傅元吾離開倒座,往前院而去,穿過庭院時,就聽到涼亭那邊傳來一陣陣義憤填膺的議論聲,他眉頭微擰,快步離開。

  西南的天,真的要變了。

  而且來的這麼突然。

  「你們猜,她什麼時候會來西南?」

  「明天就會來。肯定是得意洋洋。」

  「咱們不能讓她得意,得像個辦法,挫她的銳氣,替會長報仇。」

  大家都看著肖青楓。

  「簡單點,我出錢找人把門堵上,將她打一頓吧。打得她鼻青臉腫。」肖青楓道。

  「她有武功。」蔡寂然道。

  肖青楓想到他的腿,冷笑一聲,道:「雙拳難敵四手,我多找點人,看她還狠什麼。明天我就讓他們過來等著,我敢打賭,她明天一定會來耀武揚威的嘚瑟。」

  大家都看著他,周岩猶豫了一下,道:「不和程先生說一聲?」

  「是我的事,不讓任何先生知道,這件事過後我就走了。」肖青楓道:「有什麼責任,我一個人承擔。」

  大家一陣錯愕,想要勸他可又知道,他離開其實是對的。

  以他和杜九言之間的仇恨,他根本不可能留在西南。

  「唉!」有人嘆了口氣,「肖師弟,你……還是不要再鬧的好啊。」

  這話說的沒什麼力道,眾人一陣沉默後,肖青楓走了。

  「等明天她來了再說,」周岩看向魯占峰,「你有辦法托人進牢里探望會長嗎?」

  魯占峰搖頭,「以前可以,現在拖人他們肯定不會讓我進去的。」

  「那算了。」周岩道:「現在就期望會長去京城以後,能化險為夷。」

  大家都沉默了下來,想到明天杜九言會來,一個個心跳的極快,慌亂不安。

  那個人,實在是太難說話了,一旦和她撞上有了矛盾,除非有絕對的占理,否則就會被她羞辱的無地自容。

  以後,大家還不知道會過什麼樣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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