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案發現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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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桂王道:「你睡的可真夠死的啊,喊了你半天了。」

  杜九言踹了一下門,道:「大半夜你來幹什麼?」

  「你瞎啊,這都早上了。」桂王道。

  杜九言朝外面看,天還真的快亮了,她怒道:「那也沒到卯時,你找我幹什麼?」

  她覺得奇怪,桂王來了跛子怎麼沒有反應。

  「道士公差去了,我來找你去案發現場。」桂王道:「你速速更衣,我在外面等你。」

  難怪沒聽到跛子的聲音。

  杜九言用房間裡水壺裡的水洗了把臉化了妝,開門出來,桂王正一個人在正堂里百無聊賴地喝著茶。

  花子和鬧兒在廚房裡燒水。

  並不見陳朗。

  「先生呢?」杜九言低聲問道。

  花子指了指房間,「先生還沒起。」

  「嗯。」杜九言去了正堂,桂王道:「你可真夠磨蹭的,快走快走。」

  杜九言被他扯著出去,她甩開他問道:「大清早的,出了什麼事?」

  「有人死了。」桂王道:「本官決定親自查辦,所以帶你去見識一下本官辦案的能力。」

  杜九言被他拖著出門。

  院子門關上,陳朗從房裡出來,打了哈欠和花子道:「今天睡遲了,你們在燒水?」

  「是啊,先生你要是沒有睡好再去睡會兒吧,早飯好了我去喊你。」花子笑著道:「跛子哥一早就走了,大人剛才也把九哥拖走了。」

  陳朗頷首,道:「可能是哪裡出事了。」

  畢記雜貨鋪離德慶樓不算遠,杜九言的記憶很深刻,因為昨天和桂王玩笑的「邵陽美人」就是他家的。

  此刻街上的鋪子正陸陸續續開門,陽光一點點爬上屋頂,杜九言和桂王站在雜貨鋪門口。

  鋪子連著家宅,前面是雜貨鋪,後面則拖著一間小小的四合院,東面有個小閣樓,閣樓是新修的,和四周建築比起來,很顯眼。

  杜九言道:「大人,你要多給我一份例錢。」她已經開始做捕快做的事了。

  「有點同情心,多點正義感。」桂王道:「談錢,顯得你庸俗。」

  杜九言點頭,「我就是庸俗的人。」

  「大人,九言。」焦三走了過來,面色沉冷,「死者叫畢微,是這家鋪子東家的長女,今年十六歲。」

  桂王和杜九言對視一眼。

  杜九言想到昨天站在門口送父親出門的少女,明眸善睞,青春洋溢,她進了門,凝眉道:「現場在哪裡?」

  「後面閣樓里。」焦三說著,提醒了一句,「你注意,不要被嚇著。」

  杜九言嗯了一聲。

  桂王隨在她身後,和她一起去了後院。

  後院中,畢建雄正扯著一位繼室韓氏在打,韓氏癱在地上,房間裡傳來嬰兒的啼哭聲。

  「幹什麼呢,」桂王喝了一聲,「嫌棄不夠亂啊。」

  畢建雄收了手,衝著桂王跪下來,喊道:「大人,我……我氣啊。我昨天走的時候和這個娘們說了,讓她顧著家,可是……可是我才走了一個晚上,我的微微就……」

  「我養了十幾年的女兒,死的那麼慘。就是這個臭娘們,你說你為什麼不關門,你睡成豬了嗎,你聽不到動靜嗎?」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畢建雄說著還要動手。

  桂王指著他,畢建雄嚇沒敢再打。

  畢建雄的繼室韓氏,年紀二十五六歲,容貌一般,因為剛生完孩子兩個月,所以人很胖,氣色灰黯,此刻她正跪坐地上捂著臉哭著。

  「都別走,一會兒本官有話問你們。」桂王指著夫妻兩個人道。

  畢建雄應是。

  桂王和杜九言進了屬於畢微的小樓。下面是兩間,一間暖閣一間書房,樓上也是兩間,一間是畢微的閨閣,一間略小的則準備給丫鬟住,但畢建雄一直沒有挑到合心意的丫鬟,房間就空關著的。

  所以,這個小二樓,就只有畢微一個住。

  「大人,杜先生,這裡有個血手印跡。」一個小捕快指著樓梯上的一個血手印給他們。

  桂王比劃了一下,「右手的,手掌還挺大。」

  「先看現場。」杜九言上了樓,桂王跟在她後面。

  跛子從房裡出來,見杜九言和桂王過來,他微微頷首,又看向杜九言,道:「現場有些可怖,你做好心理準備。」

  「嬌氣!」桂王嗤道。

  杜九言跨進去,就看到少女倒在房間中間,胸口插了一把剪刀,血已經凝固了,除了胸口外,她的肩膀上也有一個血洞,額頭也有一道裂口,但像是被鈍器所砸。

  她下身蓋著一條毯子,上半身裸著,屍大正在查驗測量幾處傷口,施常陽在旁邊記錄。

  床上有血跡。血跡從枕頭的位置噴射出去,所以帳子上以及地面上都血跡。除此以外,床單亦有一淌,所流的血量,令人驚駭。

  「致命傷是胸口的傷嗎?」杜九言蹲下來,少女的身形嬌美,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

  屍大點頭,回道:「致命傷是胸口,但其實如果沒有這個傷,她也肯定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但致命因還是因為這個傷。」

  「可有被奸的痕跡?」杜九言略掀開少女下身的被單,看過一眼。屍大頷首,道:「有。方才穩婆來過,說有撕裂的痕跡,且不止一次。」

  杜九言將毯子拉上來,正要起身,就看到少女嘴角有血,她指了指,「你把嘴打開看看呢。」

  她沒有戴手套。

  屍大掰開嘴,隨即一驚。

  就見少女的牙齒通紅,滿嘴的血。

  「咬舌了?」桂王蹲在一邊問道。

  屍大撬開嘴,搖頭道:「不是,她舌頭沒有咬痕。」

  「那就是咬別人。」桂王道:「立刻讓全城男子到衙門來,一個一個脫光衣服查對。」

  屍大在少女的嘴巴里摳了一下,捏了一塊肉出來,有些吃驚地道:「還咬下來一塊肉。這個傷口就很容易辨認。」

  「邵陽多少男人?」杜九言搖頭道:「今早城門一開,出去多少進來多少?」

  桂王也跟著蹙眉。

  「額頭的傷口是由什麼傷的?」杜九言問道。

  跛子遞了一塊玉枕過來,長寬五寸左右,玉的成色一般。不是使用的枕頭,而是放在床頭把玩的。

  玉枕一側有血跡。

  「傷口比對過,正好吻合。」跛子道。

  杜九言拿著玉枕試了一下,「像是在反抗是強壓的過程中,兇手隨手抓玉枕砸下來的。」

  「嗯。」屍大點頭,道:「傷口略朝下,大約可以判別兇手的身高比死者高很多。」

  兇手正在實施強jian,姿勢應該是騎坐在受害人下半shen,但遭到了受害人的反抗,他情急之下抓起玉枕砸她。

  如杜九言這樣的身高,如果抓到了玉枕,應該從下往上推砸的、或者力道呈直線落下來,但這個傷口的側向則是在上。

  由此可見,兇手的胳膊很長。

  胳膊的長度和身高呈正比。

  杜九言將玉枕還給跛子,「受害人咬兇手,可能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

  兇手遭到受害的撕咬,惱羞成怒拿起玉枕砸下來。

  「大人,找到了個這個。」一直在搜查的蛙子喊道。

  他將床邊的腳踏拖開,從腳踏下發現了一根玉簪子,「你們看。」

  大家湊在一起看簪子,跛子道:「不像是女子之物。」

  一般女子的簪子要略短且有花紋,會顯得嬌小有趣一些,而這根簪子則要長很多,並沒有花紋。

  「成色不錯。」桂王掂了掂,「這種玉的成色,如果是近期買賣,店鋪一定有售賣記錄。」

  杜九言道:「拿去給畢建雄和韓氏辨認,是不是畢微的東西。」

  「好。」蛙子將簪子拿下去。

  杜九言去看妝奩匣子,裡面沒有翻動的痕跡,許多玉和銀的首飾都整齊地碼放在裡面。

  杜九言又看了衣櫃,都是女孩子穿的衣服,面料都不錯。

  「看來畢建雄很疼愛這個女兒。」杜九言打量了一圈房間,「一個雜貨鋪的東家,看他們夫妻穿的都是棉麻的褐衣,但畢微卻是穿金戴銀,衣服件件都是綢緞。」

  「單獨建了個閣樓,將她一人安排在樓上居住,甚至還準備請下人。」

  跛子道:「畢建雄和韓氏成親八年,直到現在才生下一子,據說就是因為怕韓氏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後,對畢微不好。」

  「所以一直不讓韓氏有孕。直到去年畢微及笄,韓氏才懷了身孕,年前生下兒子。」

  桂王揚眉道:「去問左右鄰居是為什麼?」

  「大人,不用問。」屍大道:「畢姑娘的容貌從小就很不錯,據說七八歲的時候,就有許多有錢人家來求親。畢建雄從此以後就嬌養女兒,預備給女兒挑選最好的婆家。」

  「待價而沽?」桂王撇嘴,蛙子從門外進來,回道:「畢建雄和韓氏都確認,這根簪子不是畢微的。」

  杜九言問道:「房間平時是不是韓氏打掃?她最近一次打掃是什麼時候?」

  「我、我再去問問。」蛙子又蹬蹬跑下去。

  桂王道:「笨。」

  ------題外話------

  又到開腦洞編故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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