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縣令上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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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知道。不過,他能從京城離開又平安回到鎮遠府,可真是厲害。」周肖道。

  京中有太后,有皇帝,有那麼多兵馬守衛森嚴,他居然一個月就來回了。

  這本事,絕非等閒之輩能做得到。

  「閒人就會鑽營旁門左道。」杜九言坐下喝茶,算著時間,她在鎮遠府的時候,桂王應該還沒有回來。

  那麼就應該是這幾天到的。

  不知道接下來他要作什麼妖,她得提防著才行。

  「杜先生在嗎?」門外,蛙子探了個頭,見她在就進了門,道:「付大人請你去一趟衙門。」

  杜九言拱了拱手,「可知道大人找我做什麼?」

  「大人的調令來了,一直在等劉縣令到好做交接,現在人到了,大人估計這兩天就要啟程去廣東了。」蛙子嘆了口氣,和杜九言邊走邊道:「我瞧著,這位劉縣令不是善茬,肯定是個難啃的骨頭。」

  「你們不用怕,換了哪個縣令來了,也不敢對你們怎麼樣。」杜九言嘆氣,「到是我們,要是真不公正廉明,日子就註定要難了。」

  蛙子點頭,「那倒是。聽說這位劉縣令和西南的哪位先生是同科的舉人。你以後要多加小心。」

  「只能小心了。」杜九言到了付韜的房間,他正在往箱子裡放書和畫卷,見她來了就停了手,「我當你還有幾天才回來。你的礦生意好嗎。」

  杜九言點頭,「還可以。請了蔡家的一位掌柜,他手裡有些人脈。」

  蔡家的本家就在新化,所以上下打點,杜九言還是放心的。

  「你現在吃的開,到處都有人脈可用。」付韜親自給他倒茶,兩人對面坐下來,付韜道:「我明日下午就啟程,先去府衙拜別幾位上峰,便去廣東上任了。」

  「難道不是他們來送您嗎。」杜九言道:「您可是二品。」

  付韜哈哈笑了,搖頭道:「在邵陽六年,已經是得罪的千瘡百孔,走前我結個善緣,就當為以後鋪路。」又道:「在你身上我倒是學了不少東西,圓滑抑或是耿直都只是方式,只要最後達成了目的,就足夠了。」

  「大人升華了,恭喜恭喜。」杜九言笑著道。

  付韜無奈搖頭,「你若邵陽待不下去,便去廣東找我吧。」

  「大人,要祝好的,您這話我就當沒聽見了。」

  付韜指著他,「你這小兒,該有個人管管,壓制一番才好。」

  杜九言笑著,心裡卻是嘆了口氣。付韜一走,邵陽衙門前景堪憂啊。

  第二天,付韜帶著兩個常隨,一輛車悄無聲息地走了,杜九言和焦三一起在城門相送,等車走遠,焦三看著杜九言,拍了拍她肩膀,道:「見過劉大人沒有?」

  「沒有,我這不是閒嗎,沒機會去拜見啊。」杜九言都。

  焦三就露出一副幸災樂禍地表情,「想見嗎,我替你引薦一番?」

  「不要這麼刻意,總有機會見面的。」杜九言話落,就見迎面跑來個小捕快,焦三問道:「什麼事,慌手慌腳,一點人樣都沒有。」

  小捕快撓著頭,衝著焦三笑,又轉頭對杜九言道:「杜先生,您被陳家告了。」

  「陳家?為什麼告我?」杜九言莫名其妙。

  小捕快回道:「就是陳興安家人,他的六個姐姐一個哥哥一起到衙門裡來,劉大人親自接待了,說會仔細理一理這個案子,絕不讓無辜的人冤死。」

  「這個劉大人,很正直啊。」杜九言朝焦三看去,目光中卻是一點讚賞都沒有。

  焦三笑了起來,捶了一下她肩膀,「管別人正直,你好好拜拜菩薩,別叫人劉大人惦記上你了。」

  杜九言長長地嘆了口氣,拱手道:「還請三爺替我引薦一下,我要去拜見劉大人。」

  「走吧。」難得看杜九言愁眉不展,焦三感覺神清氣爽,「讓你小子成天坑我。」

  杜九言苦著臉道:「三爺,說好了一起發財的,您這是吃水忘了挖井人啊。」

  「呸!」焦三啐了一口,「你挖井,我看你是挖坑!」

  杜九言不苟同,搖頭道:「三爺不厚道。」

  「不和你鬥嘴,反正說不過你。」焦三道。

  到了衙門,劉大人的書房在後衙第一間,比付韜的院子大了不少,焦三道:「來的時候就帶了個書童和兩個常隨,夫人小妾都沒帶。」

  「可能沒有呢。」杜九言站在院子外,焦三道:「我先去。」

  焦三進了書房,劉縣令坐在書桌後拿著卷宗在翻看著,焦三看出來,是付韜寫的關於陳興安殺人案的卷宗。

  「大人,三尺堂杜九言求見。」焦三道。

  劉縣令抬頭朝焦三看來,冷笑一聲,道:「是聽說陳家來告,所以來我這裡打點拜山頭?」說著,將卷宗往桌子上一摔,怒道:「本官誰都不見,如果她真清白無辜,何必來拜見。」

  焦三嘴角抖了抖,笑著道:「陳興安的案件,辦的過程中,小人也全程都在,所有證據都已核實過目,毫無問題。」

  「大人,陳家告杜九言,不過是因為不服判決而已。您看,現在這卷宗府衙和督撫衙門都批示過,又已送去朝廷,您這要是接了這個案子,再翻開重審,怕是會驚擾很多人。」

  「本官拿朝廷俸祿,就是為聖上分憂。維護一方百姓太平。現如今,有人喊冤,本官且能怕麻煩就不管!」劉縣令說著,大步走了出來,往門口一站,打眼就看到了站在院門口等候的杜九言,喝道:「我告訴你,你要真是清白的,就大大方方回去睡你的覺。可你要是有問題,就算傾家蕩產的打點本官,也無濟於事。」

  這麼清廉正直?杜九言打量著這位劉縣令。吊角眼,蓄著山羊鬍須,穿著縣令的官服,但是他個子太高,足足高了焦三半個頭,所以官服很不適宜地吊在他的身上,露出了一大截的小腿。

  這位劉縣令,當官當的很不真誠啊。

  「大人誤會了。」杜九言拱手,笑盈盈地道:「學生今日來,純粹是拜訪您。完全沒有別的意思。」

  劉縣令拂袖哼了一聲,盯著杜九言道:「我看你長的賊眉鼠眼的,就不是好人。」

  她賊眉鼠眼?杜九言忍了,打量劉縣令的神色,「大人是前輩,說學生一兩句是應該的。」

  焦三站在劉縣令身後,眉頭緊緊蹙著。

  「走!」劉縣令拂袖道:「你再多說一句,本官就扒了你的褲子,打你八十大板。」

  說著,就回了房裡。

  「這就走,這就走。」杜九言衝著焦三打眼色。

  焦三也拱手退了出來,兩人到門口,正與劉縣令的常隨擦身而過。

  兩個常隨也是高個子寬肩膀,膀大魁梧。

  「這都是練家子啊。」杜九言看了一眼兩個常隨,焦三拉著她出了小院,低聲道:「看樣子有人在劉大人面前給你穿小鞋了。」

  杜九言點頭。

  「不用怕。」焦三冷笑一聲,「一個縣令而已,老子要捧著他,他就是個縣令。他要是敢在老子地盤撒野,老子有法子讓他三天都呆不住。」

  杜九言感動地看著焦三。焦三被她水汪汪眼睛看的毛骨悚然,推開她道:「你趕緊想想,到底怎麼弄吧。一個訟師被人告了,我看你訟師也不要做了。」

  「是,我這就回去想辦法去。」杜九言笑眯眯地道:「三爺,你對我實在太好了,我無以為報啊。」

  焦三渾身發冷,一邊擺手,「別和我玩這套。」一邊跑走了。

  杜九言示好,那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杜九言出了衙門,也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在衙門對面的驢肉火燒的鋪子裡,要了一個火燒,慢條斯理的吃著。

  火燒鋪子的老闆給她上茶,笑呵呵地道:「杜先生,您前幾日是不是出去了,好些日子沒看到您了。」

  「走親戚去了。」杜九言道:「新來了劉縣令,見著沒有?」

  老闆點頭,「來的時候,我瞧見個背影,這劉縣令五十歲的人了,這身板不但筆挺,而且個子還高。」

  是挺高的。她估計了一下,劉縣令的個子,估計有一百八十幾公分。

  「聽說脾氣不太好。」老闆道:「昨晚帶三個常隨來我這裡吃飯,還將自己常隨訓斥了一頓。反正是沒有邢大人還有付大人那麼溫和好說話了。」

  杜九言問道:「罵了什麼?」

  「我也沒有細聽,大概說要打誰來著,沒聽著名字。他的兩個常隨站在一邊,動都不敢動。」

  這個劉縣令就算收了錢要來整他,也不用這麼急吼吼擺在明上的,他一個縣令看一個訟師不順眼,辦案的時候卡一卡也就得了。

  這讀書人,很簡單粗暴啊。

  好像等不及似的。

  非常不真誠!

  杜九言嚼著火燒,不急不慢地盯著衙門口,若有所思。

  這邊,陳興波在西南訟行中,王談伶接待的他。陳興安的案子始末他都很清楚,所以此刻聽陳興波說的時候,他一直沒有說話。

  「王先生,您一定要救救我弟弟啊,他自小就膽子小,他怎麼可能敢去殺人呢。」

  「別說殺人,就算是殺雞都不敢。」

  「這案子,就是苗義夥同杜九言害我弟弟。我甚至懷疑,人根本就是苗義殺的。」

  王談伶咳嗽了一聲,看著陳興波問道:「你說苗義殺他的家人,害你弟弟,你可有證據?他又有什麼動機讓他這麼做呢。」

  「證據?動機?」陳興波一愣,道:「王先生,我要是知道我還能找你們嗎。這事不應該是你們訟師去查證的嗎。」

  王談伶和他笑了笑,道:「陳相公稍等,王某有些事,去去就來。」他說著,徑直去找劉公宰。

  劉公宰正從外面回來,聽到陳興波要告杜九言,眉頭微挑,「劉縣令到任第二天他就告上了,接了?」

  「接了。聽說杜九言去拜訪,還訓斥他了。」王談伶道。

  劉公宰有些意外,「那陳興波準備告什麼呢。」

  ------題外話------

  吊角眼,山羊鬍子,五十歲的大長腿縣令,就問你們萌不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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