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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焦說:「仇人。」

  「什麼意思?」

  「小姑娘單親家庭長大的,生日跟同學去KTV唱歌,出來上個廁所的功夫被那個男人看見拖進包廂了。一群王八富二代……」

  遲基眉心一跳:「沒報警?」

  「年紀小不知道事後怎麼處理,證據都沒了。她又成年了,男的那邊一口咬定你情我願,還能怎麼辦?她媽四處求人,後來遭不住一根繩子上吊了。」

  遲基沉默了很久:「那周生怎麼……」

  他打的那麼幾下,夠關一星期小黑屋了。

  段焦飽含戾氣地扯了下上唇,啐道:「要不是我沒反應過來,那種畜生我也想打幾拳。」

  說完,吊著眼看他一眼:「你應該很懂我們的心情啊。聽說你失手殺的不也是個狗仗人勢的畜生嗎?」

  遲基下意識去看同一房間的沈老太太,發現她安安穩穩地躺在向陽的角落裡,半閡著眼睛,毫無波動。李新新低著頭坐在另一頭兀自做數獨。

  他撥弄了下手上住院病人的識別卡,半天,扯著唇角說:「我演技這麼差?」

  那臧索跟那個什麼主任,或者整個醫院都知道他在裝病了?

  段焦說:「同類之間就是有一種氣場,你知道吧?」

  遲基是個正常人,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壓在肩膀上的一座大山轟然粉碎了。

  他看一眼門口守著的安保,忽然笑了一下:「我的律師還說這種病很好裝,隨便騙一騙就好了。」

  天花板上還掛著十來個五顏六色的氣球,是圖書區完成的時候馮之吱帶來搞氣氛的。

  氣球表面在日光折射下光滑如鏡,竟然有點刺眼。

  段焦啊了一聲,想起以前看過的一些報導,說:「也是有這種例子。」

  「我記得我住院那年,打|黑除惡力度很大,一個女孩子就在大街上無意中被牽連抓走了。後來救回來的時候大爆炸,十幾個人緊急送醫院去。」

  「小姑娘那時候被折磨得骨頭斷了好幾根,是跟黑幫老大送同一個急診去。值班醫生是小姑娘談婚論嫁的男朋友。你猜後面怎麼樣了?」

  窗縫吹進來一陣微燥的風,遲基卻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怎麼樣了?」

  「他在手術台上把那個老大解剖了。」段焦語氣輕快,好像在講一個童話,「你要裝病,怎麼也要裝成那個樣子才像話啊。聽說那個醫生是面無表情拎著腸子出去自首的。」

  遲基:「嘔。」

  段焦笑到在沙發上打鳴:「你真信啊哈哈哈哈哈。」

  遲基:「神經病啊!」

  躺了一會兒,段焦忽然說:「其實,我們才是這個醫院的正常人。」

  遲基莫名:「什麼?」

  「那些瘋子把我們關在這裡,打針吃藥,就想把我們變成沒有腦子的神經病。每個月的一對一治療,就是為了洗腦。馮護士是幫我們的,所以偷偷幫我們換藥,帶我們吃正常的食物。」

  段焦湊過去壓低了聲音:「不然那個院長幹嘛這麼針對馮護士呢,就是因為她想幫我們逃出去。」

  遲基眼皮一跳一跳,不由自主也放低了聲音:「你的意思是,醫院裡只有臧索跟吱吱是好人?」

  段焦搖頭:「不是,離臧醫生遠一點,他是這個醫院裡最危險的人。」

  遲基呼吸一窒。

  只聽他一字一句地說:「他是吸血鬼。」

  遲基:「……」

  我他媽真是信了你的邪。

  ☆、第 7 章

  最後周生傷人事件不知道是怎麼解決的,八樓的病人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馮之吱也沒有在他們面前說過什麼。

  總之分院長的錘子高高拎起,又輕輕地落下來了,給馮之吱比了個割喉的手勢:給我等著!

  清醒過來以後,依依又恢復了平時軟軟萌萌黏在馮之吱身後的樣子。

  馮之吱有點小得意,指著鏡子裡的女生說:「吱吱啊吱吱,你的名字叫閃閃惹人愛!」

  鏡子裡臧索赤著上半身從她身後走過,隨手在她臉上抹了一把:「你的名字叫早上不洗臉。」

  馮之吱一愣,蹭地轉過來:「你怎麼在我房間?!」

  臧索扶著衛生間門框,伸長脖子在她的護膚品架子上挑挑揀揀拎出來一個電動剃鬚刀:「不是你昨天夢遊跑我休息室去把我拉過來的嗎?」

  「不可能!」

  「……吧。」

  馮之吱夢遊的毛病從小就有了。

  最開始是在大考之前或者焦慮的時候,上大學以後就很少有了。工作之後,因為經常被分院長罵,她夢遊的頻率一度直線升高。

  昨晚臧索睡到一半,頭髮被人一根一根揪著玩,一睜眼就看到她披著頭髮閉著眼睛站床頭,跟個狐狸精一樣抓住他的手就往自己房間帶……

  馮之吱眼巴巴等著他往下講:「然後呢?」

  臧索拿著剃鬚刀嗡嗡嗡刮鬍子,睨她:「什麼然後。」

  馮之吱鼓著腮幫不說話,跑出去,趴在床沿仔仔細細研究起來。

  左邊這個小小的凹陷是她的,右邊睡成天坑的痕跡是臧索的。

  距離好近啊……

  嗡嗡嗡的聲音又響了片刻,停下來了。然後是刷牙的聲音。馮之吱分神想了一下,臧索到底什麼時候在這邊留了牙刷呢。

  清晨的腦袋還是一團漿糊,臧索都洗完出來了,她還沒有想出前因後果,腦袋擱在床沿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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