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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不想幹了?!啊?帶著病人吃炸雞,還搞聯合行動,你以為你演諜戰片?不想幹了就把這身護士服給我脫了!」

  馮之吱這會兒腦子冷下來也知道自己闖禍了,縮著肩膀裝鵪鶉。

  她跟分院長對待病人的理念一直不和,一向搞的陽奉陰違那一套。分院長忍她很久了,今天鬧了這麼一出,積壓很久的火氣全都發出來了。

  整個樓層里只聽見他公獅一樣的吼聲。

  七樓有排隊取號的病人,湊在一起面面相覷:「樓上什麼情況?打起來了?」

  「不知道,有精神病發病了吧。」

  「那我們取了號趕緊走吧,萬一碰到就死了。」

  「嗯嗯。」

  分院長口乾舌燥罵了七八分鐘,手裡的小教鞭揮得空氣呼呼生風。馮之吱的耳朵有點遭不住了。

  遲基在旁邊觀察形勢,心想這時候大概是出手表現暴力因子的好時機。

  腦子正運轉著,行動上已經有人快了他一步。

  只見原本畏畏縮縮的段壽小哥哥抬起長腿毫無預兆地就是一腳,直直把分院長踹得趴跪在地上,就這還是在雙手被扣在身後的狀態下。

  他一改這兩天來留給遲基的孱弱氣質,痞里痞氣地偏唇笑了一下,臉頰隨意地在右肩一蹭,邪氣又霸道:「你他媽罵誰罵這麼高興呢?」

  說完轉過身對著馮之吱,眉心蹙緊:「有事沒有?」

  馮之吱:「……」

  段壽二號出來了。

  真正有暴力傾向的周生也按耐不住了,罵了一句國罵,咬著牙就是干。沈老太太跟依依嚇得縮在旁邊小聲勸架。

  場面再次陷入混亂。

  八樓的保安都是訓練有素的,護士長一個口令,當即一擁而上,好半晌之後,一人拎住兩個塞回病房關禁閉去了。

  分院長一隻手捂著小腹,一隻手捂著腦殼,心絞痛地被扶回樓下辦公室了。

  護士長指著馮之吱:「你說說你!」

  馮之吱雙手扯著耳朵:「我錯了……」

  這時候,八樓南面的儀器室鐵門喀啦給推開。臧索頎長瘦削的身影逆光出現在走廊盡頭。

  目光落到這邊角落裡,腳步微微一頓。

  馮之吱發誓,她絕對看到這個狗男人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臧索一直走到跟前,面上陰沉沉的暗影被走廊側的日光打散,露出冷峻的臉部輪廓。

  他不痛不癢地睨了馮之吱一眼:「高空吃雞?你怎麼不組團開坦克?」

  馮之吱忍了一下,沒忍住說:「這個從理論上來說也不是不可能。」

  「閉嘴。」

  「哦。」

  他捏了下眉心,跟護士長說:「抱歉,吱吱我領回去教育了。」

  這場峰迴路轉的鬧劇最後終結在臧索捏著馮之吱後脖頸的神之右手上。

  ☆、第 4 章

  馮之吱跟在臧索身後回了他辦公室。

  同科室的兩個醫生下午在分院出診,整個辦公室都歸他用。

  辦公室大概十幾平大小,三張辦公桌拼成一個幾何圖形堆在進門的地方,右手邊一個小小的洗手池跟盥洗鏡,靠里側的資料立櫃旁擺了張沙發躺椅。

  房間門一關上,臧索腰一塌,呈大字型毫無形象地癱倒在沙發里。

  沙發套是豆沙色,他就跟豆沙餡兒裡頭的一粒白米飯,好想揉兩下給他包起來。

  馮之吱站在旁邊看了半分鐘,從懷裡摸出一個完好的紙盒子,踢了下他小腿:「奧爾良烤雞翅,給你留了一塊,要不要?」

  臧索沒說話,下巴仰了仰,張開嘴。

  馮之吱哼了一聲,拿裡頭的紙袋子抓住翅尖,肉多的翅中送他嘴裡咬了口:「好不好吃?」

  「冷了。」

  「那你吐出來啊。」

  臧索看她一眼,挺認真的樣子:「你要嗎?我是可以的。」

  「嘔。」

  臧索:「不要算了,反正你以後也吃不到高空炸雞了。」

  馮之吱一驚:「為什麼?」

  「你小夥伴下周就出院了,她男朋友中午剛來問過出院手續。」

  馮之吱消化了半分鐘,撲過去掐住臧索的脖子:「啊啊啊最後一塊你給我吐出來!」

  臧索奮起反抗了兩下,沒撲騰多久整個人重重地倒回沙發上,有氣無力到要把魂魄吐出來:「不打了,我現在好累。」

  他的臉色確實不太好,一副腎虛被掏空的樣子。

  不就一個常規坐診,不應該啊。

  又不是那種分分鐘幾條人命的急診室,傾聽大爺大媽的失眠困擾這麼累的嗎?

  「你外面有狗了?」馮之吱大著膽子踹了他一腳,臧索不理她,微微側了下身,弓成半個球狀深深凹進沙發裡面。

  虛弱的睡美人。

  馮之吱把炸雞扔到垃圾桶里,在洗手池認真仔細洗了遍手,繞著他的小辦公室轉了兩圈。

  多啦A索的辦公桌簡約大方,桌上型電腦左邊一摞文件,右邊放著兩個情侶馬克杯,一粉一藍,當然是馮之吱安排的。不過這才幾天,粉色杯子的握手處已經有了一個小缺口,馮之吱在心裡給了臧索一槍。

  角落還擺著個銀色細條邊的相框,上頭是兩個人十歲文藝演出結束拍的紀念照,馮之吱怯場了,下舞台之後哭了一路,拍照的時候要哭不哭咧著嘴摟住臧索的脖子不放。臧索別著頭,表情很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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