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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點疼,你若是疼,就告訴我。」她小心翼翼地朝他的傷口吹了吹,輕輕地拿帕子一點點地蘸,感覺到他緊繃的身子,又氣得笑了,「怎麼,這就疼了?那算了,你若是疼,也不必同我說,就給我憋著吧。」

  「能給我裝到現在,我也挺佩服你的。」她不無感慨地說:「畢竟之前疼成這樣,該在床上折騰的,倒是一個沒少,看來你也不怕疼嘛。」

  青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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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他換完藥,包紮好胸口的傷口,白秋勒令他不許亂動,給他蓋好了被子,怕他趁她不注意悄悄亂來,又用繩子把他給纏在了床上。

  這回她纏得可隨意,反正不讓這人跑掉就可以了,而且故意打著特殊的結,如果他敢解開,她一定會有所察覺。

  白秋做的時候,青燁就靜靜地看著她。

  瞳仁清潤無害,泛著些許溫柔。

  不知不覺,他身邊這個小姑娘,變換了無數的模樣,從膽小怯懦,到小心翼翼,再到弱小卻果敢,最後成了如今這副強勢的模樣,分明他才是她的靠山,她卻甘心也為他撐起一片天空。

  她從他身邊閃爍著微弱光芒的星星,到耀目的小太陽,可以驅散他身邊全部的黑暗。

  當初成為魔靈時,他早已絕望,並不期待被救贖的。

  如今得到的一切,早已滿足了讓他受寵若驚。

  在白秋抬頭之前,青燁又重新閉上眼睛,白秋伸手,戳了戳他還在抖動的睫毛,嘀咕道:「真是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偷窺我呢,都一大把年紀了,成天這麼幼稚。」

  青燁:「……」

  白秋看到他微微蹙起的眉心,又想笑,趁著他鬆懈之時,在他眉心落下一吻,然後飛快地端著水盆出去了。

  水盆里滿是血,冒著絲絲黑氣,不愧是衡暝君的血,魔氣沖天,血還帶著點兒毒性,白秋覺得自己仿佛是端著一盆□□,一路上都有無數魔修側目,他們貪婪地吸取著這血中攜帶的魔氣。

  白秋把血倒進了魔域有毒的花海之中,處理掉了血,她在河邊照了照鏡子,發覺自己此刻渾身是血的樣子,活像是剛做完殺人滅口的兇手……

  渾身上下還黏糊糊的。

  白秋嘆了口氣,決定去溫泉泡個澡,順便換身乾淨的衣裳,等她舒舒服服地打理好自己,一走出去,正好瞧見過來尋她的白禾。

  「白秋!」白禾方才渡完劫,臉色有些蒼白,焦急地迎了上來,「我都聽玄猙說了你和衡暝君的事,你……沒事吧?你不要做傻事啊!有什麼事,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這世上的方法有萬萬種,不到最後,誰知道會怎麼樣呢?」

  白秋的目光透過白禾,看到她身後的玄猙,兩人都擔心地看著她,她笑了笑,「沒事啦,我和青燁說好了,我們會好好過下去的。」

  白禾咬咬下唇,「衡暝君如此厲害,定是沒這麼容易……」她的話戛然而止,又故意轉移話題,朝白秋笑道:「不說這個了,你看我!我現在可算是築基期了!」

  三十五歲就靠著自己的努力築基,比許多人都快了不少,白禾其實也算是個根骨極佳的小天才,如今可驕傲了。

  身後的玄猙涼颼颼地補了一句:「築基又如何,百年之內,也是個需要人保護的小弱雞。」

  白禾:「???那也不需要你保護呢?」

  玄猙抱臂冷笑:「方才是誰被天雷嚇得抱著我哭?」

  白禾:「……」

  白禾啞口無言,又覺得白秋在場,她丟了面子,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用力瞪著玄猙,只差撲過去和他一起扯頭花了。

  玄猙哼笑了一聲,抬手拍了拍這丫頭的腦袋,又悠然從她身邊走過,轉頭看向白秋。

  「從前我待你多有不好。」玄猙看著她,淡淡一笑,「主人孤寂了太久,需要有個人陪他,當初你尚未恢復記憶,我覺得你年紀太小,只能給主人添麻煩,坦誠地說,對你動過幾次殺念。」

  「那時候還不明白,為何主人偏偏看上了你?」

  他抬手撫了撫下巴,沉吟著,又搖頭道:「我至今也不明白,但我知道,你值得。」

  「魔域沒有四季,但每隔十年有一次冬天,每到了冬日,主人都特別畏寒,我想了無數辦法讓他變得暖和,結果你知道麼?有一次他盤在了那根鐵柱上,青藤和鐵柱黏在了一起,凍成了冰。」

  「他總是在做傻事,嫌自己死不了,修為大圓滿的魔,偶爾能算出些許天命,三十五年前,他突然感覺到了什麼,非要去人間一趟,把他唯一留下的玉簡留在了人間。」

  三十五年前,正是她重生的那一年。

  玄猙那時候不理解,覺得這真是一條瘋藤,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把玉簡丟掉後,又對著另一隻玉簡發呆。

  玄猙問:「主人丟了玉簡,可是徹底放下了?」

  他說:「不記得了。」他想了想,又捂著額頭痛苦道:「我可以找到她。」

  找到誰呢?他不記得了。

  怎麼找到?他不知道。

  也分不清是千年前,初上玄靈派的小青藤每日盯著那玉簡,想要找到養大它的魔修,還是千年後,他希望自己的心上人找到自己。

  總之那玉簡打從到了他手裡,就沒有亮起過。

  千年前不亮是因為後來她到了他身邊,玉簡如同擺設,未到他身邊之前,她也有意避開他;千年後不亮,是因為故人尚未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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