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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秋假裝沒有看見他們之間的不對勁,只顧著瞧身邊的青燁,看青燁垂著眸子,像是有些心不在焉一樣,她纏著青燁的手臂,在他眼前晃了晃,笑吟吟道:「青燁,你猜今天是什麼日子?」

  青燁疑惑地抬眼,「什麼?」

  白秋撅撅小嘴,不滿道:「是我的生辰呀!這二十年我們每十年過一次生辰,你忘記了嗎?今天是第二十年啦。」

  她在滿是星辰月色的寒夜裡朝他仰頭淺笑,唇畔兩粒若有若無的小梨渦,比天邊的月亮還耀眼。

  青燁的眼神茫然一下,像是在回憶具體的日子,還沒想好,白秋又嘆了口氣,「算了,你不記得也沒關係。」

  「活了這麼久了,生辰於我們並不重要,但我只是想告訴你,今天是很特別的一天。」

  「所以你要陪我好好過,知道嗎?」

  青燁微微蹙眉,他其實有些抗拒這種事情,但看著她認真的眸子,還是勉強應了一聲,就像禮炮被點燃了引線,她瞬間喜笑顏開,像炸開的燦爛煙花。

  這是他們四人第一次聚在一起,本是不應該有任何交集的四人,偏偏在魔域一起搭夥做飯,有了很緊密的關係。

  一個曾是高不可攀的正道之光,一個曾是魔域卑賤的小青蛇,一個是無名小派中的女修,還有一個,甚至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

  有些緣分真是妙不可言,有些相遇,更像是早就註定的。

  千年之後,她怎會重新撿到他的玉簡呢?

  白秋頗為感慨,等吃完飯之後,她扶著有些醉的青燁回去——她特意在某些菜中加了酒,再用別的菜蓋住味道,他酒量比她還差,一下子就暈了。

  白秋把青燁扶到床上,用枕頭代替自己,放到他的臂彎里,故意在他耳邊說:「青燁,白禾叫我再出去走走,你先歇息,今晚不用等我啦。」

  他低低應了一聲,白秋低頭在他眉心落下一吻,轉身出去。

  跨出門的剎那,她抬手握緊手中的劍,眼底透出一絲冰冷殺意。

  -

  白禾負責留下來掩護,看住青燁,隨時通知白秋。宋顏剛剛抵達天照城,和白秋玄猙會和,三人一起潛入禁地。

  禁地的深淵足有萬丈,深不見底,魔氣極為濃郁,宋顏不是魔修,特意用符篆蓋住自己的氣息,三人直接用法術掠了下去。

  站在高處之時尚且看不清楚,但一下來,白秋就發現這地下的確有個極大的陣法,看起來特別像宋顏之前所說的那個禁術,只是看不出具體陣眼在哪裡。

  玄猙帶著他們走到宮殿一處無人知曉的隱蔽入口,說:「這裡面地形錯綜複雜,為了確認江文景是否先找到了屍骨,我們應直接去找屍骨。」

  宋顏問道:「屍骨藏在何處?」

  玄猙說:「隨我過來。」

  玄猙帶著他們暗中往一條黑暗的甬道走去,一路上發現一些正在四處走動的白色影子,宋顏低聲道:「那些是被飼養的陰靈,可以看守這裡,一旦有人闖入被陰靈發現,江文景便會有所察覺。」

  白秋眯起眸子,握著劍,蠢蠢欲動,宋顏連忙拉住她的手腕,「別衝動,這些陰靈雖武力值不高,但就算它們死了,飼養他們的人也會有所感應,只能暫時避開。」

  「飼養邪惡的陰靈需要活人的血肉。」宋顏心情複雜,「想不到他居然暗中飼養這麼多陰靈,做這等傷天害理之事,可見早已入了魔道。」

  白秋冷笑道:「他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之流,遠比魔修卑鄙,所謂修仙證道,他早卻就失了本心。」

  誰也不知道江文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他本是宋顏的好師兄,白秋無話不談的朋友,但當他們驚覺之時,江文景已成了那個最瘋狂最陌生的人。

  玄猙帶著他們一路避開巡邏的陰靈,好幾次差點被陰靈發現,所幸他們個個修為極高,避開這些小東西輕而易舉,繞了好一會兒,玄猙才在一個隱蔽而荒廢的廢棄宮殿停下。

  他轉身看向白秋,低聲道:「就是這裡。」

  他將她的屍骨鎖進匣子裡,放在最陰暗偏僻的地方,只有這樣,才不會被主人發覺,不會勾起他的痛苦記憶。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剛剛解封的煙塵味,也無任何東西被挖出的痕跡,可見這裡應該無人來過,玄猙說:「江文景應該還沒有找到這裡來,我們拿了便……立刻銷毀吧,便再無任何掣肘,可以直接去殺江文景。」

  白秋站在原地,雙眸烏黑透亮,暗暗磨了磨後牙槽,快步上前。

  「我來開。」

  她按著玄猙的指引挖出那棺木,將泥土拂去,這棺木上用無數的鐵釘釘住了,外面還上了鎖,白秋揮劍一劈,鎖頭應聲而落,她蹲在地上,撬開鐵釘,手指停留在棺木邊沿上,遲遲沒有推開。

  自己瞧自己的屍骨,實在是荒謬。

  但為了青燁。

  白秋一拂袖,棺材蓋應聲落地,震起一片煙塵。

  「怎麼是空的?!」

  白秋手一抖,騰地站了起來,目光緊緊地盯著裡面,驀地轉身看向玄猙,「怎麼回事?」

  玄猙也一臉難以置信,用同樣震驚的眼神看著白秋,兩人同時有了不好的揣測,如果真被江文景發現了……

  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白秋握緊了劍,抿起唇,快步往外走去,宋顏和玄猙同時一驚,誰都沒來得及拉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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