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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到他眼底翻騰的偏執和痛苦,好像被什麼東西魘住了一樣,嚇得她又趕緊在他臉上拍了拍,「青燁?你醒了麼?」

  搞什麼,平白嚇了她一跳。

  青燁被她拍著連,看著她清亮的杏眸,混沌的眸色逐漸清明過來,後知後覺地和她的眼神對上。

  小白的眼睛裡,沒有那些意味不明的哀涼訣別之意。

  她熱烈地、溫柔地、用關心的眼神看著她。

  前世今生不一樣了。

  前世是歷經滄桑,絕望哀涼,永墮深淵。

  今生是重生與救贖,是揚州的春光,是日頭燦爛的驕陽。

  青燁閉上眼,眉頭緊緊皺著,白秋以為他的狀態更差了,更加努力地拍著他,青燁捉住她亂來的小手,睜開眼睛,還是不由分說地把她抱得更緊,低低道:「……沒什麼,做了個噩夢。」

  夢到了以前,沒有得到她的任何時候,對他來說都像個噩夢。

  「……」白秋哭笑不得,又好奇道:「你也會做噩夢呀?堂堂衡暝君,天不怕地不怕,能夢到什麼才慌成這樣?你居然也有怕的東西?」

  「不如跟我說說,你怕什麼呀?」

  青燁:「……」

  他唇角一僵,扭過頭,她又興奮地攀著他的手臂,追著他的眼睛,非要和他對視,好一頓撒嬌亂蹭,「你說一下嘛,你怕什麼?該不會是夢到你在曬太陽吧?我記得你現在不討厭曬太陽了。」

  「還是說夢到從前了?」她想了想,從前他獨自一人的時候,面對那麼多人的圍剿,又忍受著混元玉帶來的痛苦,的確很可怕……她又連忙摸摸他的臉,「不怕啊,現在我陪著你,誰敢欺負你?」

  她誤會了。

  不過青燁也不想說自己到底夢到了什麼,過分依戀她,顯得很沒面子,只冷哼一聲道:「欺負?向來只有我欺負別人的餘地——」

  她附和道:「是是是,您最厲害了,只有您欺負別人的份,誰敢冒犯您呀。」

  「那也無須你來保護……」他話說了一半,發覺好像不對,又冷笑一聲,面不改色道:「你只需乖乖地在我身邊,不過合體期的修為,還是弱得很,不要給我逞能。」

  白秋心道,她築基期的時候,也不知是誰甘願被她保護著呢。她繼續沒心沒肺地奉承道:「是啊!我有這麼強的靠山,我幹嘛要逞能呢,我應該抱大腿呀!」

  這話好敷衍,青燁又不善地盯了她一眼。

  她每次安慰他,都顯得有些欠揍。

  白秋迎著他的目光,諂媚地笑,說:「渴了嗎?我去給你倒水。」說著就要跳下床,完全忘記了被繩索綁住的一隻手,又被他拽得一個後仰,直接摔進了他的懷裡。

  白秋:「!!!」

  頭頂傳來他低沉清雅的笑聲,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卻順著她的腰線往上,鑽進了她的衣領子裡。

  他說:「渴了,想喝小白。」

  白秋:「……」

  您昨夜還是小可憐呢,體力一恢復就這樣,真的好嗎?

  --

  白秋原定要早點回魔域的計劃,硬生生地被他突如其來的慾念,往後捱了一整日。

  只是床笫之間,夫妻倆耳鬢廝磨,是最好說話的,她不露痕跡地在他耳畔說,想要回魔域與白禾敘敘舊,白禾是她最好的朋友,二十年不見,甚為想念。

  他一改之前不許她與旁人太親近的態度,直接答應了。

  太好說話了,白秋有些納悶,只當青燁近日對她溫柔不少。

  她開始收拾行李,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大家都是有法術的人了,吃穿住行都不需要。

  只是這座人間的小院,處處留下了他們生活的痕跡,白秋一時還有些捨不得,離去之前,還特意施了個法術,將這座院子好好地隱藏起來,等著日後再回來住。

  白秋其實還想帶上上次沒喝完的桃花酒,那酒太烈太醇,她酒量又差,上次喝醉收效甚好,她其實還有點惦記……只不過青燁好像猜到了她的小心思,特意檢查了一下她的玉佩,把那酒直接拿了出來。

  他在她哀求的眼神下,冷漠道:「喝酒對身體不好。」

  白秋:???你到底說的什麼屁話?她喝酒對身體不好?那您熬夜對身體好嗎?

  她對這根冠冕堂皇的藤簡直無語,偏偏青燁把那酒放到了院子裡的石桌上,白秋很想搶回那酒,但她和青燁的手是捆著的,她拼命地拽著他,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就是夠不著那酒壺,指尖離那壺老是差那麼一點點。

  她施法,青燁就打斷她的法術。

  白秋整個人都炸了。

  「你太過分了!」她暴躁跺腳:「你不就是不想被我捆嗎?我又不是每次都耍酒瘋的!」

  青燁嗤笑一聲,微微彎腰,和小姑娘對視著,然後慢慢舉起他們無法分開的那隻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白秋:「?」

  他慢條斯理道:「小白,你知道這叫什麼麼?」

  白秋有了一點不好的預感,「……什麼?」

  青燁:「作繭自縛。」

  白秋:「……操。」

  第74章 羞憤

  衡暝君離開魔域二十餘年, 在他消失的這段時日,魔君玄猙也留在天照城養傷,魔域眾魔修天性好戰嗜殺, 按理說,定會有些魔修意欲上位, 引發動亂,但衡暝君的餘威猶在,對整個修真界的震懾可謂深入人心,這短短二十載, 魔域倒無甚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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