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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沈兆!你要做什麼?」

  「別磨磨唧唧了,趁著人還未走遠,敞開了談清楚吧!說到底,到底是你虧欠她多些,爺們兒點解決!」

  聞致雖然身手極佳,但沈兆亦不落下風,且顧及在大庭廣眾之下,有不少人側目,聞致不敢掙扎得太過明顯,半推半就地被拽到了街邊的脂粉鋪子上。

  姜令儀的客舍就在前方拐角,還要忙著入宮的交接事宜,已先行離開。

  明琬獨自閒逛,正在研究鋪子上一隻做工考究的胭脂漆盒,忽見身邊陰影籠罩,沈兆拽著聞致朝明琬打了個招呼:「好巧啊,小大夫!上次的事還未好生謝謝你呢!」

  他身後,聞致側首垂眸,抿緊唇,一副要上刑場的僵硬模樣。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明琬狐疑,捧著漆盒退了一步,保持警戒的距離。

  沈兆將身後的聞致推了出來,抱著長劍憊賴笑道:「人我押過來了,小大夫定要好好審問他!」

  「審問什麼?等……」話未說完,沈兆頂著聞致要殺人的目光,笑著逃開了,一邊跑還不忘回過頭來使眼色。

  長安街川流不息,但橫亘在心事各異的兩人間的,只有長久的沉默。

  春日的風並不刺骨,聞致卻「凍」紅了耳尖,垂眸望向地面虛無的一個點,像是一座冷硬挺拔的石雕。就在明琬以為他不會說話時,他薄唇輕啟,吐出幾個清冷喑啞的字眼:「你到底……買不買?」

  明琬看了眼手中的胭脂漆盒,瞬間覺得索然無味,將其擱回攤位上:「不買了。」

  她走了兩步,想起什麼,又倏地回過頭來。聞致正目光複雜地盯著她看,未料她猝然回首,又匆忙調開視線,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清高模樣。

  明琬轉身,朝他攤開一隻手。

  聞致皺起好看英氣的眉:「什麼?」

  「銀子,你欠我的。」見聞致怔愣,明琬耐著性子提醒,「那晚你來我家中療傷,我辛苦了一晚,總不能白忙活吧?還有那床褥子,你不會不認帳吧?」

  她一提「褥子」,聞致就像是被戳到短處似的,耳尖上的血色漸漸褪乾淨,不知想到了什麼,連目光也重新冷凝了起來。

  他盯著明琬,不可置信道:「你竟然要用錢解決?」

  聞致言辭中的輕蔑刺痛了明琬的自尊心。十四五歲的姑娘,正是最要強的時候,她登時擰起眉,仰首反問:「我救了你,為何不能要錢?」

  聞致還想說什麼,但終究只是深吸一口氣,冷淡道:「若錢能解決,那自然最好。你要多少?」

  他解下腰間的錢袋,也不掂量,直接將那隻沉甸甸的小袋子丟在了明琬掌心:「不夠我再回去拿。」

  這個目中無人的傢伙,把救死扶傷的大夫當什麼了!

  明琬不知道他突然生什麼氣,從錢袋中拿了二錢碎銀,而後將剩下的毫不留情丟回了聞致懷中。

  聞致一愣,目光重新變得探究起來,半晌生硬道:「就拿這麼點兒?再給你一次機會,除了錢你還想要什麼?」頓了頓,又別過頭道,「我並非賴帳之人,自會想法子……」

  明琬想用銀針在他臉上扎十幾個窟窿,氣呼呼打斷他道:「你以為你的命多金貴?什麼『小戰神』,不過是個仗勢欺人的混蛋!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

  「你說的,以後各不相干。」聞致抿了抿唇,低聲倔強道,「那晚的事,自此揭過。」

  並非我薄情寡義,是她自己提議用錢解決的……

  回府的路上,聞致早已打好了腹稿,可不知為何,他心裡一點勝利的快感也無,只餘一股說不清、散不去的抑塞。

  聞致萬萬不曾料到,他那滿腹的腹稿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就被一個晴天霹靂砸得暈頭轉向。

  「岳丈岳母大人已經決定向明家提親了。」

  面對盛怒當前的聞致,沈兆舉手以示清白,「息怒息怒,小致!你的這點破事我可沒告訴岳父母,只是和你姐提了那麼幾句……」

  「沈兆!!!」

  於是四月初的某日,陽光明媚。

  明琬從太醫署中歸來,便見滿院堆放著綁著紅綢緞的箱篋,聞致一身錦衣武袍立在檐下看她,身姿挺拔姿容無雙,俊顏清冷,肅然得仿佛手中捧的不是生辰帖,而是祖宗的牌位。

  作者有話要說:不一樣的打臉與追妻~

  第84章 番外(三)

  明琬懵了, 頭一個想法是:聞致這是良心發現,覺得深恩難報,決意以身相許了?

  倒也不必如此!

  那樣的高門大族規矩甚多,聞致除了樣貌好些、打仗厲害些, 行事為人俱是一團糟, 又冷傲又自大, 與明琬心中的溫柔郎君相差甚遠……再想起那天春狩在樹林外的「威脅」, 她便氣不打一處來,才不要和他產生任何醫患以外的交集!

  想到此,明琬從滿院的箱篋中穿過, 小跑著上了石階,仰首看著身姿挺拔的聞致道:「世子還來作甚?這些東西,又是什麼意思?」

  聞致將生辰帖藏入袖中,故作冷淡道:「你以為我想來?還不是因為你……」

  罷了,這件事,明琬也是受害者。聞致自我安慰,及時止住了話茬。

  青杏端著茶托從廳堂中出來,眼睛在對峙的兩人間滴溜溜轉了圈,細聲喚道:「小姐……」

  「青杏,你這是給誰奉茶?我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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