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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盡興的昔日同門後,秦晞又拆兩壇一醉方休,藉著蒸騰而起的一星酒意,勉強壓下滿腹煩躁。

  明明三年也等過來,最後幾天卻如火燒心。

  秦元曦實實離不得令狐蓁蓁。

  *

  臘月初四,地白天青。

  九清山頂千重宮正殿前,曾為一脈修士,現為千重宮永曦長老的秦元曦,即將被授予九脈主之位。

  鬚髮如銀的大脈主聲音若鐘鳴,響徹天地,念著他自入太上脈以來的事跡和作為。

  冗長的念述結束時,正有日光破雲而出,落在新晉的九脈主身上。

  羽衣白若雪,眉眼似墨畫,真真神仙中人。

  從大脈主手裡接過金印與玉鑰前,他停了一下,忽然抬眼望向正殿前的人群,似是想找什麼人,下一個瞬間,風聲細細響起,一倏忽便鑽進人群,多半某個遲到的懶鬼偷偷趕來。

  新任九脈主直了直背,仿佛心情忽然變好了,恭敬地接過金印玉鑰,至此真正成為太上脈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九脈主。

  也是儀式結束後消失最快的九脈主。

  據目擊者說,九脈主被一條霸氣的紙飛龍帶走,上龍背的時候懷裡好像還箍著什麼人,只看到一丁點兒海棠紅的裙擺,應當是個女子。

  唯一的目擊者很快便被不信謠言的女修士們逼問細節,於是九脈主懷裡箍著的從女人變成不是人,最後變成了一隻貓。

  這隻貓眨眼便被年輕的九脈主帶回九脈山的洞府,望著全由自己設計的庭院,又驚又喜:「真好,比我想得還好看!」

  秦晞開啟府門陣法,再轉身時,她已在積雪的庭院歡快跑動起來,海棠紅的裙擺似花一般在雪中綻放,一時又奔進屋子,再出來時兩眼發光:「我喜歡這裡!」

  一瞬間,屬於令狐蓁蓁的影像便刻在了安靜的庭院。

  秦晞朝她招手:「來。」

  令狐蓁蓁蝴蝶似的撲過去,被他捉住右手,細細摩挲拇指上的翠玉扳指。

  「成神工君了?」他吻了吻指尖,「恭喜你,得償所願,以後該叫你神工君?」

  令狐蓁蓁踮腳總想親親他,他卻總不讓親,把腦袋偏過去,一手按在她腦門兒上,語氣聽不出喜怒,異常平靜:「多謝你掐著點趕上我的就任儀式,真驚喜。」

  這麼多年,她早就摸透他這套扭曲作派,硬生生把腦袋塞進他懷裡,勾著脖子,恨不能猴在身上,兩眼一眨不眨盯著他:「秦元曦,我好想你,天天都夢到你。」

  他一點沒被哄到,反倒被刺出些許情緒,似狂喜,又似惱怒:「花言巧語。」

  她去大荒接受神工君考驗,一開始說兩個月,後來變成半年,半年又變成一年,結果三年後才見著她。儘管這些年中土與大荒通信比以前容易許多,不過就算時常寫信,又怎比得上形影不離的相伴。

  陌上花開緩緩歸,她未免太過緩緩。

  「三年了。」他下巴抵在她腦門上,用力廝磨兩下,咬牙切齒一般,「你忍心。還跟我口蜜腹劍,巧舌如簧。」

  他定是在說他自己。

  令狐蓁蓁覺著要為自己辯解一下:「我一拿到扳指就往中土趕,連口水都沒喝。」

  秦晞兜著她往屋子裡走:「知道了,九脈主親自為你斟茶端水。」

  他很快便託了茶水出來,令狐蓁蓁方飲一口,卻聽他一本正經地問道:「你的絕學琢磨得如何?」

  怎麼突然把話題轉到修行上?她有點頭大:「這三年我沒時間修行,不過沒事,我馬上就搞定絕學。」

  三年沒修行還想一下搞定絕學,真不好說她是輕狂還是信口雌黃。

  秦晞支頤看著她喝茶,忽然又道:「一脈你的師兄姐們都已當了長老,至於我,現在是九脈主,你見到我們以後要自稱『弟子』,知道嗎?」

  原來是要這樣玩。

  令狐蓁蓁一骨碌又滾進他懷裡,悄聲細語:「弟子恭喜九脈主……」

  一語未了,天旋地轉,成了九脈主的秦元曦帶著他脈主的氣勢,要將這憊懶無賴大逆不道的弟子狠狠責罰一通。

  令狐蓁蓁沒骨頭似的泡在浴池裡時,霞光已透過木窗窗楹傾瀉在清澈池水中。

  秦元曦在後面替她將洗好的長髮綰起,沒一會兒,脖子上一涼,一條項鍊被他細細系上來。

  「既然成了神工君,今日又是你生辰,送你的。」

  他勾去她脖子上細碎的濕發,猶有點滴恨意,在她後頸上咬一口。

  項鍊全由細小花朵拼就,無數五彩寶石點綴成花瓣,既漂亮又精緻。令狐蓁蓁愛不釋手地把玩半日,忽覺那些寶石觸感並不像真正的寶石,頓時恍然:「這是魔氣?」

  秦晞握著雙肩把她扳過來,項鍊搭配她如雪的肌膚甚美,他目中流露出愉悅之色:「你四處奔波,這樣我總能放心些。答應你師父要好好照顧你,我不敢偷懶,回頭記得替我向前神工君多說好話,別一見我就發火。」

  令狐蓁蓁在他肩上蹭了兩下,很快便從金雕鐲內取出一隻同樣金光燦燦的鐲子,上面雕了只小狐狸,可愛又靈秀。

  「我也有賀禮送你。」她將金雕鐲套在他左腕上,「你不是一直覺得寶具鐲子比袖中乾坤好用?鐲子和裡面的好東西都是我親手做的。」

  什麼好東西?秦晞好奇探進金雕鐲,裡面是十幾件男子衣裳,已繡好避字訣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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