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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脈主優雅行禮:「陛下,正是太上脈來訪,一別五十年,陛下風采依舊。」

  「五十年」三個字讓南荒帝的臉色更難看了,就在秦晞以為他接下來會大發雷霆時,他反而收斂了陰鬱神色,緩緩道:「若孤沒記錯,當年商議開放大荒,有律法規定仙門首領不得隨意前來。大脈主,今日來這荒帝宮,所為何事?」

  大脈主分外氣定神閒:「當年也說過,中土修士可以自由來往大荒,荒帝也好,妖君也好,不得阻撓為難。陛下覺得,老朽今日來能為何事?」

  南荒帝語氣冷淡:「哦?莫非昌元妖君已在孤的地界內殺得血流成河?當真如此,大脈主請放心,孤定然讓他給中土仙門賠罪。」

  大脈主笑得風輕雲淡:「血流成河倒還沒有。老朽猜測,陛下是不知昌元妖君做了什麼,只怕連他想做什麼都不知。」

  「大脈主,孤不愛你們中土修士虛虛實實那套,你有話不妨直說,能驚動你前往大荒,想來必不尋常。」

  大脈主頷首道:「老朽是為令狐羽後人而來。」

  話音剛落,只見荒帝座上黃金的蛇頭裝飾被南荒帝一把揉爛在掌中,他驟然起身,眼眸變成了慘白的,正中一道漆黑瞳仁豎起,看著十分可怖。

  他顯然心緒激盪,竟控制不住現了些許妖相,聲音更有細微的顫抖:「你——說什麼?!」

  大脈主溫言道:「眾所周知,劣徒令狐羽五十年前死於西之荒,是否有後人,曾爭議一時。近日昌元妖君似是探到了令狐後人的消息,老朽猜想,妖君應是想捉了她獻給陛下藉此邀功。」

  南荒帝眼怔怔看了他半晌:「後人?他和她……有、有後人……」

  大脈主緩緩道:「老朽正為此事而來,陛下明鑑。」

  南荒帝愣了許久,忽然厲聲道:「令狐羽竟敢——!怎麼敢!他怎麼敢讓她?!在哪裡?那孽種在重陰山?!孤要親手將那、那孽種……將那孽種擒拿!孤要親手將之碎屍萬段!」

  大脈主料不到他竟激狂至此,方勸了一句:「陛下息怒……」

  一語未了,南荒帝忽地縱身而起,霎時間歸一殿內像是起了團團厚重妖異的烏雲,殿門大開,那龐大而可怖的妖雲如巨龍般急竄而出,整座荒帝宮劇烈震顫起來,原本晴朗的天頂剎那間便暗了下去,隱有電閃雷鳴。

  荒帝一怒,天地為之變色。

  妖雲往南疾飛,雷雲也陣陣鋪開,狂風吹得殿內水晶瓶都倒在地上,大脈主眉頭緊皺,拂塵一掃,撩起一絲風尾聞了聞,淡道:「難怪暴怒到如此地步,有?草的味道。」草只長在中土的泰室山,其果實雖能治夢魘症,可天地生靈物,自有其規律,?草本身的味道會令人暴躁易怒,沉湎舊憶無法自拔。

  南荒帝多年不管事,南之荒大小事全交給昌元妖君,搞得烏煙瘴氣,原先只以為是他性子如此,可若有?草,便不一樣了。

  只怕涉及到大荒內部什麼權力之爭,箇中隱情不是中土仙門該過問的,況且此番兩個太上脈年輕修士被如此針對,定是有人藉機撩撥,更不能輕易入彀。

  大脈主道:「此地不宜久留,待尋回小七,你們先回中土。」

  秦晞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回中土?他可是為了最緊要的事才來大荒的,正經事還沒辦,怎可能回。何況那陳年心病被翻出來的南荒帝殺氣騰騰地衝著令狐去了,怕是一根指頭就能摁死她,他不能讓她死,就是不能。

  他拱手道:「師尊,弟子先行一步去重陰山。」

  大脈主卻笑著搖頭:「待你找對路,那姓令狐的小姑娘墳頭草得有三尺高。」

  ……說的太對了。秦晞揉了揉眉心。

  大脈主道:「南荒帝走得也太急,事情都還沒與他說完。也罷,為師與你同去,若她真是……太上脈絕不會讓她死。」

  秦晞想起他方才說令狐羽是「劣徒」,怪不得他覺著名字耳熟。

  太上脈的藏書樓里有許多禁書,他還是叛逆孩童時偷偷翻過大半,有好幾本記載的都是昔年走上邪道的太上脈修士,要麼是修行出了岔子,要麼就是幹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被逐出師門遭所有仙門追殺。

  令狐羽屬於後者。

  他幹的事匪夷所思,十年內殺了中土各大仙門年輕精英修士不下百人,甚至專門建了一座隱蔽城鎮囚禁無數男女,強迫他們懷孕生子,直到現在也沒人明白他到底想做什麼。

  當然,更不得了的是,這位師兄逃去大荒後也沒收斂,居然還拐走南荒帝的寵妃,看這南荒帝氣的,到今天還苦大仇深。

  令狐竟是這樣一個魔頭的後人,實在不像。

  秦晞問道:「師尊要回護令狐師兄的血脈?」

  怎樣想也覺奇怪,修士向來不看重血緣紐帶,兩個脈主若是為了令狐羽後人便親自趕往大荒,說不通。

  大脈主語調平淡:「那要看她是否真的只是血脈後人。」

  不等他詢問,他忽又問:「小九,你們這趟來大荒,可有找到什麼天財地寶?」

  是了,東海取到神物之後,還未來得及與師尊說,便遭遇刺殺丟失。此事委實外傳不得,他與叢華來大荒,對師門用的理由是來這裡收集些天財地寶。

  秦晞搖了搖頭:「弟子們從摘取欒木果實後,便一直被昌元妖君追殺,尚未來得及仔細體驗大荒風土,天財地寶自然毫無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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