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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陣如雨一般砸向地表。

  頃刻間,生靈寂滅,破門而入的所有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化為了塵埃,而劍陣如流星追月還在不斷落在地表,不同生物的慘叫響徹雲霄。

  轉瞬,所有一切淪為死寂。

  似乎在為逝去的生靈哀悼,無數星軌划過天幕。

  但死亡對於祁奕而言,並不是終結,而是另一種開始。

  龐大的星海宛如流動的黑河出現在天空。

  如果這時有人站在地表向上看,就會看到星海近乎籠罩住大氣層,無數星軌在星海里扭曲變化,仿佛是從一處延伸出的數條纖維,將地表整個包住,仿如天使的翅膀一般,而位於纖維束中心的源頭,似乎包裹著一個隱約,嬰兒大小的身影。

  扭曲的星海就像黑洞,不斷貪婪地抓取、吞噬著男人留下的能量場,還有星球寂滅後的能量,源源不斷輸送,並滋養著纖維束中心的嬰兒。

  數年過去——

  所有遺留的能量被吞噬殆盡,嬰兒逐漸成長成少年,覆蓋天空的星海開始倒轉,逐漸隱匿。

  包裹的物質散化,纖細束中心的人露出外表,無法形容那是一個怎樣的人,比之前的青年容貌更加驚艷,即使還沒有睜眼,也足以讓意志堅定的人心神恍惚,若是普通人,怕是會徹底淪陷,匍匐在他的足下,自甘成為沒有尊嚴的奴隸。

  祁奕,誕生了。

  由於物質散化,失去保護,冰涼的風吹撫在皮膚上,他皺了皺眉,睜開眼,映入眼的一片荒涼的寂滅星球。

  新生後,他失去了所有記憶。

  有的只有本能的飢餓。

  地表覆蓋著坑坑窪窪的焦土,他嘗試走了兩步,就被混摻的硬土絆了一跤。

  好疼。

  祁奕蜷起腳趾,他的膝蓋蹭破了層皮,輕輕碰上去都覺得疼,祁奕乾脆坐在地上不起來了,他摸到兩塊石頭,一手捧一個玩起了過家家。

  然而沒過久,一股沙塵和風暴卷了過來。死星的氣候通常都非常嚴峻,但這次卻不是沙塵暴。祁奕用胳膊擋住氣流,抬起頭,只見半空虛懸著一輛異常龐大的戰艦,艦體塗著血漆,布滿數不清的尖刺盡顯猙獰之態。

  戰艦從天而降。

  少頃,艙門開了,幾個長像奇形怪狀的人從裡面走下來,他們臉上半部類人,下一半寄生著枯藤般的觸手在半空張牙舞爪。

  這些人就是宇宙里最臭名昭著的掠奪者,殺人、拐賣、沒什麼買賣他們不做。

  祁奕歪歪頭,他低頭看看自己纖細的腰,又望望這些人渾身發達的肌肉,對這些掠奪者很是好奇。

  見到祁奕,他們也非常吃驚。

  死寂的星球環境貧瘠和嚴苛,幾乎沒有生命能夠生活,如果不是因為艦上在辦宴會,所以暫停休整,調整目標方向,他們也不會在這座星球停下。

  走進了,看清祁奕的臉,掠奪者們眼神頓時變了,俱是滿眼驚艷,緊接著,就是貪婪和欲望。

  「沒想到這種地方,居然有這麼好的貨色。」

  「我要第一個。」

  「老子才是第一個!」

  「胡扯扒拉的,上次是誰划拳輸給我了。」

  「噓——別爭了,首領來了。」

  一隻輪椅緩緩駛過來,上面坐著一個瘦削的男人,他臉龐生的非常的儒雅,就像不諳世事的讀書人,下半身被黑袍嚴嚴實實地遮擋住,所有的掠奪者看到他都忍不住後退一步,充滿敬畏。

  男人傾身望向坐在地上的少年,祁奕正好奇地打量著他們,漂亮的貓瞳不帶有一絲的畏縮和恐懼,就像新生兒一般純粹乾淨,過了一會兒,首領直起身體,「能賣個好價錢。」

  貨物是不能使用的,所有人面露遺憾。

  祁奕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剛試圖搖搖晃晃站起來,就推搡著被扯上戰艦。

  這艘戰艦,又名死黑號,是所有星系共同的黑色夢魘,沒有哪一個星球不畏懼它。

  祁奕落入了最強大的恐怖/組織手裡,還不自知。

  他東張西望打量著戰艦內景。

  裡面似乎正在舉辦宴會,戴著面具衣著華貴的男男女女談笑風生。

  而寬敞明亮的通道,兩側壁畫是由活人拼成,衣不蔽體的女人,她們上半身衣服只堪堪遮住重點部位,小腿被截去,從膝蓋處焊死在底座上,嵌在相框裡面對來來往往路過的人微笑,就像沒有靈魂的擺件。

  幽暗的光線從艦體頂部投射在她們死白的皮膚上,既詭異又瘮人。

  觸手人全都在拿祁奕的反應打賭。

  「我猜他要嚇哭了。」

  「我不想用這種方式,倒想用別的方式讓他哭出來。」

  「我倒要看看他能撐到什麼時候。」

  在無數人或明或暗的打量下,祁奕伸手碰了碰壁畫上女人的手指。

  冰涼的。

  其實如果沒有一個正常物作參照,恐懼的存在是沒有標準的。

  嬰兒沒有恐懼。

  撥弄了兩下,祁奕很快失去了興趣。

  沒有看到少年驚慌失措的表現,扯著他的人非常惱怒,祁奕還沒有學會走路,他一鬆手,祁奕就摔回了地上,但艦上鋪滿毛毯,所以並不很疼。

  指尖攪纏著長毛駝毯,祁奕瞬間就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以後他一定去哪要鋪上一層。

  這些他到哪兒都能都能滾一滾,肯定非常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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