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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她還是哽咽了。

  時懿大拇指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面頰, 眼眸深深, 眉頭慢慢舒展開來:「傻瓜。」她低喃著, 手順著她的面頰摸到她的耳後,很輕地揉了揉她的後腦勺,忽然再次把她摟進了胸前。

  傅斯恬能感受到她胸腔的劇烈起伏,能感受到她有多麼地需要她。

  喉嚨再次哽得發疼,時懿放開了她。她臉上又是一貫的沉穩溫和, 手下滑到了她的肩膀上,問她:「站得起來嗎?」

  傅斯恬便也克制地點了點頭, 借著時懿扶她的力道起身。

  張潞潞這才找到了能插進去的位置, 連忙垮下台階到另一邊去扶傅斯恬,關心她:「沒事吧?」

  傅斯恬鼻頭還是通紅的,很尷尬, 帶著鼻音回:「沒事。」

  時懿檢查傅斯恬的手腳,手腕和手肘擦破了,幸虧穿的九分褲,兩隻膝蓋都只是淤青。

  她把傅斯恬的背包脫下,單肩掛在自己肩上,而後環過傅斯恬的肩,扶著她,對著張潞潞說:「學校可能有學校的考量,這個結果,我接受,沒關係,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她神色很平靜,好像真的完全不在意一樣。

  張潞潞擰眉,不贊同地還想說什麼,時懿微微蹙眉,幾不可覺地搖了搖頭,示意她別說了。

  張潞潞瞬間領悟到了什麼。她張開的口又閉上了,心口發悶。

  時懿給她台階:「外面雨要下大了,你快回去吧。」

  張潞潞看著她們,攥了攥拳頭,水霧也不受控制地模糊了視野。她深吸一口氣,後退了幾步,站到了她們身前,朝著她們發自內心地鞠了一躬,說了聲:「對不起。」。而後,低著頭,逃一般地下樓,跑下了樓梯,跑出了時懿和傅斯恬的視線。

  傅斯恬側身看著她消失的方向,怔怔的。

  時懿提醒她:「 走吧,我們進去吧。」

  傅斯恬回過身看時懿。時懿圈著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示意她上去,淡聲問:醫藥箱裡有酒精和棉簽嗎?」

  像沒事人一樣。

  酸楚幾乎要炸開傅斯恬的胸腔。她越克制,傅斯恬就越心疼、越內疚。她知道,時懿曾經對此有多努力、多期待的。那是她從大一就想好要走的路、是她努力了三年才擁有的資格、是本來明明白白就應該屬於她的獎勵啊。

  可時懿不哭,她更不應該哭、也更沒有資格哭。

  她把所有的哽咽都壓下去,也裝作沒事了的樣子,回時懿:「有的。」

  時懿這才放心了一樣,叮囑她:「下次小心點。」

  傅斯恬輕聲地應:「嗯。」

  進到屋子裡,時懿拿了酒精和棉簽開始幫她消毒,兩人才再次說回保研這個話題。

  名單一個小時前出的。推免名額20個,時懿卡在第二十一個。材料審核的那百分之五十成績,單論績點,時懿排第二,加上各個加分項,時懿綜合排第五。可面試的那百分之五十,她拿到的居然是倒數第三的成績。

  學院的刁難,明明白白。

  「上次輔導員找你,其實是說張潞潞的事,對嗎?」傅斯恬啞著聲音問。

  時懿低頭用棉簽輕拭傅斯恬手肘的傷口,默了幾秒,才低「嗯」了一聲。

  傅斯恬鼻息一下子又沉了。

  時懿抬頭看她。

  傅斯恬睫毛顫動地很快,很努力地把淚水擠了回去。她拉下時懿的手,與她十指相扣,時懿由著她,帶著很溫柔、很憐惜的神色。

  傅斯恬知道,時懿都懂的。有些話,有些歉疚,她明知道時懿的答案,再說,不過讓自己聽得好受一點,反而徒增時懿的煩惱。

  她吸了一下鼻子,跳過這個話題,問時懿:「我們可以申訴嗎?」

  時懿摩挲著她的手背,沉默了兩秒才說:「

  可以,但是,算了吧。」

  「學院既然敢這麼做,就說明他們是有備而來的,已經好說辭來應付我們了。」

  每個學院在保研這件事上都有自己的裁量權,學校上面是不插手的,除非你有確鑿的證據。

  可面試這種沒有標準、全靠校方來把控的事,哪裡來的證據。只為學校的名聲,有證據學校也會讓它變成沒證據的。

  況且,時懿頓了一頓說:「第二十名,是……伊琳。」

  傅斯恬心頭一震。

  她注視著時懿總讓人誤會是清冷寡情的面龐,鼻子徹底堵到無法呼吸了。

  她圈住時懿時懿的腰,臉埋在時懿的發里,喃喃道:「時懿,你才是傻瓜,大傻瓜。」話到最後,沙啞得幾乎只剩氣音了。

  時懿用臉頰輕蹭她。「沒關係,斯恬,沒關係的。」她像是說給傅斯恬聽,也像是說給自己聽。

  「就是要讓你陪我多辛苦一段時間了。」

  傅斯恬忍著心疼,一字一字,低柔卻堅定地說:「不辛苦。我們一起努力。」

  「時懿,是你的,一定會是你的,我們一定會堂堂正正拿回來,甩在他們的臉上的。」

  時懿忽然在她耳邊低低地笑出聲。

  「好像是第一次聽見你放狠話。」她語氣仿佛含著點天真的味道,少有的柔軟。

  傅斯恬聽得心軟。她有點想笑,可是一眨眼,睫毛卻又濕了。

  現在是能笑的時候,是哄她笑的時候嗎?大傻瓜、大笨蛋。

  可是這個笨蛋,好愛她,她也好愛好愛她啊。傅斯恬想把她揉進身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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