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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什麼都不知道,一直在做著劊子手,凌遲著我媽的幸福。」

  「你之前說你懷疑自己的存在,有那麼幾個時刻,我也懷疑過這件事。我覺得我像是一個畸形的產物。」時懿眸色沉沉,眼底一絲光亮都沒有。

  傅斯恬把她的手拉到自己的小腹上,抱在懷裡,試圖能夠給予她一點點暖意,「時懿,不要這樣說自己。」

  「對很多人來說,你的存在就是一切。比如說……」比如說她,可她不能說,她只能說,「比如你媽媽,比如那些很愛很愛你的人。」

  時懿幽幽地看著她,猝不及防道:「勸我的時候不是很懂嗎?為什麼不懂得這樣告訴自己?」

  傅斯恬愣了愣,一時間情緒卡在半道上,又心疼又心軟,還有點尷尬。

  時懿用被傅斯恬壓著的大拇指摩挲傅斯恬的指節,仿佛是在安撫。她回過頭望著前方的虛空,釋然道:「所以我放過我自己了。這不是我的錯。」

  「只是我無法放過我爸爸了。我噁心他,他的懦弱、殘忍、自私、不負責任都讓我覺得噁心。」

  「他殺死了我曾經那樣崇拜的父親。」

  「從那一天開始,我沒有家了。」她的聲音,不復以往的清潤,含著嘶嘶的啞。「斯恬,我不是故意遷怒你的。」

  傅斯恬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心像被什麼狠狠扎了一下,疼得她喉嚨發澀。

  「時懿,我可以抱抱你嗎?」她聽見自己低低地問出了口。

  時懿驚訝地看她,目光柔和,還未張口,傅斯恬已經忍不住抱住了她。

  時懿僵住了身子。

  她能感受到傅斯恬抱得很小心,雙臂擁著她的脖頸兒,輕輕的,一點力氣都不敢用,連吐在她耳邊的呼吸,都那樣輕柔溫暖。

  仿佛自己是什麼易碎的珍寶。

  時懿放鬆了下來,心軟了又軟,有某個地方好像熱熱的,可她分不清那是什麼感覺。她用手臂環住傅斯恬的腰,把下巴擱在她的肩頭,讓她不必那樣拘謹。

  傅斯恬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發燙。

  這是她清醒著的時候第一次抱時懿。

  可她一點旁的心思都沒有。她只是覺得很心疼,很想抱抱時懿,抱抱這個她想放在心尖上疼的女孩。

  時懿故意揶揄她:「你是突然母愛泛濫了嗎?」

  傅斯恬在她耳邊沉重地呼吸,她說:「時懿,我……」

  時懿呼吸跟著她變緩、變沉。

  傅斯恬想說:「我可以做你的家嗎?」

  可是太直白了,她不敢。一句話在喉嚨里繞了百千遍,最後,說出口的是委婉的:

  「如果你需要,我除了是你的朋友,還願意是你的爸爸,你的媽媽,你的家。」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

  嗚嗚嗚,小劇場裡的小兔嘰和10e都被……周公叼走了……

  小兔嘰突然興奮:一起叼走的嗎?

  由於過於興奮,周公叼不住她一氣之下把她扔下了。

  連日失眠後,兔兔變成了禿禿。

  第47章

  一陣暖流從時懿的心口淌過, 她情不自禁地摟緊了傅斯恬,低下頭,把半張臉埋進了傅斯恬的肩頭。

  傅斯恬緊張到連呼吸都要停了, 唯恐自己的呼吸會驚擾時懿。她從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過時懿的心跳——只隔著兩層薄薄的胸腔,那樣真切地伴著她的心臟在起伏跳動。

  像是幻覺, 又不像是幻覺;像回聲, 又像是回應。靜謐中,親近著。

  幾秒後,時懿很輕很輕地笑了一聲, 從她肩膀上抬起頭, 稍稍鬆開了她。傅斯恬衝動過去了,生出不好意思, 也連忙順勢鬆開了環著時懿脖頸的雙臂, 乖巧地跪坐回時懿的對面。

  臉紅耳赤, 不敢看時懿的表情。

  時懿發現了, 有些好笑。脆弱的是自己, 自己還沒有不好意思,怎麼她還先害羞上了。

  「你要做我的爸爸媽媽?」時懿饒有興致。

  傅斯恬看向她,咬著唇還是很羞赧的模樣,但很堅定地點了點頭。

  時懿眼底泛過狡黠,「你確定你不是在占我便宜嗎?」

  傅斯恬眨巴眨巴眼睛, 一臉茫然。

  「來,叫爸爸?」時懿給她演示。

  傅斯恬一下子張圓了杏眼, 「我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

  時懿唇角出現愉悅的弧度, 傅斯恬知道時懿在逗她,也不由地跟著笑了起來,整個人放鬆了下來。

  脆弱的時懿更好親近, 可她更寧願時懿能一直這樣從容淡定地與自己玩笑。只要她開心,其他的私心都不重要了。

  她無意識地摩挲著指尖,指尖還留著一點濕潤的感覺。傅斯恬想起來提醒:「時懿,你要不要先吹個頭髮,濕著頭吹空調不好,容易頭疼。」

  「嗯。」剛剛是太著急出來道歉了。

  時懿站起身開燈,強光閃起的一瞬間,剛才有過的溫情像夢一樣被讓人清醒的亮模糊了,星空黯然失色。傅斯恬微仰著頭,悵然若失。

  時懿瞥見,關星空儀的動作微頓,忽然問:「報導說,7月9號十九點十八分有超大月亮,到時候要一起去看嗎?」

  超大月亮?她聽過還沒有真的見過。傅斯恬點頭。

  時懿關上星空儀朝外走,隨意道:「那天剛好周日,我們可以早點吃飯,去山頂公園看。」

  傅斯恬從善如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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