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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對著顧何擺了擺手,「沒事了,師兄走了!」

  顧何送他到門口,朝蕪制止了他要繼續送自己出去的動作,「行了行了,兩個傷病患者,又不是一去不回來了,哪還用你們送!」

  眼睛不經意間瞥到門框上的指痕,他好奇的伸手摸了摸,「怎麼弄的?」

  蕭翊拇指蹭了蹭鼻樑。

  顧何默不作聲。

  剛剛顧何解釋的話浮在腦海:昨晚太累… …

  太累?!

  朝蕪唇角抖了抖,回過眼去看門框上的指痕,這明顯不是小師弟的手。

  那不就是這個小東西!可他受了這麼重的傷,又能對顧何做什麼?

  難道是小師弟他… …沒忍住?

  朝蕪咬了咬唇,思量再三,臉色怪異地勸顧何,「他受了這麼重的傷,你收斂一點兒,也別由著性子來……」

  顧何:???

  師兄在說什麼???

  朝蕪神色侷促,欲言又止,「況且在門口不好,再急不能急這一時,萬一被人撞見了… …」

  顧何這次聽明白了,「唰」地紅了臉!

  小聲解釋:「師兄,不是,我們沒有… …」

  朝蕪只當他臉皮薄,被戳破了不好意思,「行了行了,師兄走了——」

  一溜煙跑到了門口,又瞬間消失在顧何眼前。

  竟是一刻也不願多待!

  顧何轉過來,看著蕭翊的臉,一會兒想起朝蕪的話,一會兒想起剛看的圖畫。

  不好意思的把人往外推,「你走吧,我再睡會兒!」

  蕭翊乖乖的點頭,「師尊好好休息,徒兒晚飯時再過來。」

  蕭翊有事要做,今天已經是九月初十了,師尊是九月十五的生辰,滿打滿算還有五天,他想準備些東西,好好的陪著師尊過一次。

  當師伯說到師尊怕黑的時候,他心裡又酸又澀。

  師尊也不是一開始就強大的,當他還是個小糰子的時候,原來也會像普通小孩子一樣怕黑,或許也會將手腳腦袋全部縮進被子裡,才會覺得安全,然後默默等著天明。

  所以他想做個花燈。

  師尊還好夜裡讀書,離火珠的光過於亮,油燈的光又過於昏暗,用起來總是不舒服。

  他想自己動手試試做個亮度適宜,又可以調節明暗程度的燈。讀書時亮一點兒,睡覺時暗一點兒,陪著師尊朝朝暮暮,陪著師尊一夜好眠。

  外面飾以陪著師尊長大的鳳凰花樹,夜間的燈火將花燈的影子打在牆壁上,一定是樹影婆娑,婀娜多姿。

  接下來的幾天,除了吃飯,顧何又很少能見到他那個小徒弟。

  身上的傷本就不重,又有靈丹妙藥養著,恢復的自然是快。

  他白天早早的起床去練功,手臂揮劍到發麻也不敢懈怠;用完晚飯陪師尊聊聊天,然後回去做花燈。

  尋遍整個不歸山,找到生長的最挺拔的竹子,截取成合適的長度。先加熱,再晾乾。然後就著昏黃的燈火細細交叉編織,製成骨架。白色的灑金宣紙做花燈面,窄條的仿綾紙上下鑲邊。

  取東海的明珠,手寫符咒暗暗注入自己的靈力,這樣的光亮才合適。花燈座上設一機關,點一下明晃晃的亮,再點一下就是溫暖不刺眼的暗。

  然後稀釋糨糊,開始裱糊,拿著小刷子,極有耐心的一點兒一點兒刷上骨架去,再覆上準備好的紙。

  接著開始裁紙,做成五瓣鳳凰花的形狀。他手腳不笨,做出來的鳳凰花紅瓣長蕊,灼灼欲燃。可是總覺得做的還不夠好,一遍遍的扔開,一遍遍的重裁,一遍遍的黏上。

  匕首劃破指尖,也只是放到嘴裡嘬掉血跡,再次繼續。

  用盡心思,滿心歡喜,不厭其煩。

  四個深夜終於完成了這盞燈。

  蕭翊將它小心翼翼的擺在桌子上端詳。

  方形花燈,上面綴滿了展翅欲飛的鳳凰花,層層疊疊,長勢喜人。

  燈身的灑金典雅大氣,很容易就能把裡面的燈火透出來。

  最下面的四個黃金爪子牢牢的按在桌子上,就算以後師尊又開窗,颳起了大風也能安穩的站在原地。

  蕭翊捧起花燈,小心地放在柜子高處晾乾。

  和衣沉沉睡去。

  九月十五日下半晌,朝蕪帶著八個小弟子到了煙雲台。

  一排四位齊齊的站著,手上各托著一個紅木托盤,上面整整齊齊的碼滿了形態不一的玉瓶。

  顧何看的心肝一顫,小心翼翼的開口:「師兄?我… …還得繼續吃藥嗎?」

  朝蕪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哪兒去了?給你的生辰禮物,喜不喜歡?」

  「師兄… …這也太多了吧!」顧何皺了皺眉,「我也用不到。」

  「不多不多,今天是你一百九十九歲的生辰,師兄就送你一百九十九瓶靈丹,各式各樣,內服外用兼有,到時候你看瓶子下面的標籤就行。」

  說著壓低了聲音,「我這兩天又給你配了幾瓶壯陽益腎的丹藥,就混在裡面了,怕人看到沒貼標籤,你自己知道就行!」

  「一粒就行,可別多吃!」

  「你那小徒弟生猛的狠,可不能讓他看扁了去!」

  「師兄!」顧何急急開口,兩排八個小弟子激動的抬起了頭,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

  「你喝不喝水,我去給你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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