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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清早的,穿的花枝招展的來招別人。

  蕭翊收了石桌上的碗筷,送進小廚房洗漱完,又踱步到了殿門口。

  房間裡不時傳來朝蕪的笑聲,又不知道師尊小聲說了什麼,笑聲更大了。

  蕭翊咬了咬唇,這個花蝴蝶慣會對師尊動手動腳,勾勾搭搭,不行,他得進去看看!

  剛準備推門的手又縮了回來,找什麼理由呢?

  被師尊訓斥倒是不要緊,他就怕那個花蝴蝶看笑話。

  殿內的聲音突然停了,靜悄悄的。

  蕭翊把耳朵貼在門縫上,聽到熟悉的清冷聲音裡帶了三分嗔怪的意味,說:「我不要!」

  不要?

  不要什麼!

  蕭翊一個激靈,心一橫,推開了門。

  殿內的兩個人手與手交疊——師尊的一隻手放在桌子上,手心朝上,細長的手指微微勾起。朝蕪五指分開,恰好握住桌子上那隻手。

  兩人齊齊朝門口看過來,顧何臉上的嗔怪還沒來的及收起來,朝蕪前傾的身子定在原地,只扭過來一張寫滿了戲謔的臉。

  蕭翊感覺自己被綠了,就像外出的丈夫回到家,正好捉到和別人有姦情的妻子!

  師尊怎麼能這麼善變呢!

  明明昨天夜裡還念著自己的名字,這一轉眼又和別人眉來眼去!

  「師尊,你們… …」

  這邊還沒「你們」出來結果,那邊朝蕪眼睛一亮,語氣都激動了起來——

  「來來來!翊兒,你也來!」

  蕭翊一張俊臉硬生生的扭曲了,連頭髮絲兒都寫滿了不明白。

  還我也來?

  這種事還能三個人來???

  朝蕪看他呆站在門口動也不動,直接上手把人扯了過來。

  蕭翊以半是詢問,半是譴責的眼神看向顧何,顧何回了個有點心虛的眼神,偏過臉不去看他,這更坐實了蕭翊的猜測。

  內心抽痛又酸楚,蕭翊悶悶的開口:「師尊怎麼能這樣做!」

  顧何回過臉,眼神卻沒感落在蕭翊臉上,「我真不想… …」

  怒火中燒,蕭翊指向朝蕪,「是他逼你!」

  朝蕪「啪」的一聲拍下蕭翊的手,「逼他也是為他好,再說快兩百歲的人了,吃個藥怎麼了?」

  蕭翊強忍著怒火!

  這個朝蕪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如此羞辱師尊不算,還敢逼迫師尊吃藥助興!

  咬牙切齒,一字一頓,「你、還、讓、他、吃、藥!」

  朝蕪一臉奇怪,「身體乏力,氣血虧虛,不吃藥怎麼能好?你們倆這什麼表情,沒必要吧!」

  一番話在腦子裡轉了兩轉,這才理清事情的緣由。

  原來剛才自己眼裡的的掌心交疊,竟然是在把脈!

  蕭翊從沒感覺如此尷尬過,師尊清亮的眸子看的自己心底一陣發虛。

  三個人兩個世界,他在自己的世界上演了一部倫理大戲。

  師尊和師伯沒有問題,出問題的是自己這顆已經不純潔的少男心!

  窘迫、羞愧、難為情統統湧上心頭,蕭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呆呆的停在原地。

  朝蕪到沒跟他計較,拾起筆「唰唰」幾下,龍飛鳳舞,遞給蕭翊一張藥方。

  「別傻站著了,有幾味藥我那裡沒有,你下山一趟,配齊帶回來。」

  蕭翊這才回過神,是他關心則亂,忘了朝蕪長老以藥理擅長。

  對著朝蕪行了個禮,算是對剛才出言不敬的歉意。

  到了顧何這兒,連師尊的眼睛都沒好意思直視,匆匆說了句:「師尊,我儘快回來!」

  說完趕忙溜走了。

  朝蕪看了看蕭翊飛奔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恢復到一臉平靜的顧何,桃花眼彎了彎,「你這個徒弟,倒有點兒意思!」

  顧何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眼睛看向煙雲台門口消失的背影,顧何又突然想起兩人早餐時的對話,「師兄,你還記不記得一百八十年前的仙魔大戰?」

  「怎麼不記得,前掌門仙逝,當時你才跟這小子差不多大,就當上了滄浪閣的掌門。只是看著風光,仙魔大戰後的爛攤子讓人焦頭爛額,多少門派等著看笑話!」

  朝蕪半靠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

  顧何有點不好意思,「我倒是也沒有焦頭爛額,什麼也不懂,是夏師兄夙興夜寐,把滄浪閣打理的井井有條!」

  朝蕪不自在的換了條腿翹起來,附和著點頭,「也對,多虧了夏師兄。」

  「小時候你嫌我悶,最喜歡和夏師兄玩,怎麼長大後你們生疏了不少。」

  「嗨,我這些年經常外出遊歷,不常著家,生疏是難免的。」眼皮輕輕一閃,「更何況,人長大了,總是會變的。」

  顧何遲疑了一下,「這些年夏師兄很想你,經常提起你。」

  「是嗎,」朝蕪語帶敷衍,懶懶散散,「那我可要抽空去和咱們大師兄敘敘舊了。」

  朝蕪順手端起梨花木桌上的青玉小瓷杯,喝了口茶,順勢打趣顧何,「喲,恩施玉露,還是去年霜後的露水煎的。你這個小徒弟可真夠貼心的!」

  顧何一愣,朝蕪好像明白了什麼,「你不會什麼都不知道吧!」

  說完自己曬笑一聲,「還真是媚眼拋給瞎子看!」

  顧何的耳朵紅了紅,羽睫輕顫,「師兄,別這樣說,他是我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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