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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行蹲在房樑上,看著林漸和欒雲曄兩個在房間裡,林漸時不時拿起自己收藏的各種寶貝給欒雲曄看,和他說東西的來歷和背後的故事。

  林漸開始還有些神傷,往後說著說著,便開始和欒雲曄有說有笑。

  林漸當時以為自己八.九成可能會死在外面,不會再回來,重要的東西都是在箱子裡放得整整齊齊,和欒雲曄介紹過後都一一放了回去。

  當初離開沒打算帶上的東西,如今林漸也不打算帶著。一來這麼多東西帶著影響行路的速度,二來也都是身外之物,不需要時時刻刻帶在身邊,以後若有機會,就回來看看也好。

  欒雲曄知道林漸怕冷,將車裡墊了更厚的褥子,更是把人抱得緊緊的。

  林沐辰送了一些林漸喜愛的點心,讓林漸帶著路上解解饞,都被放在了車裡。

  由於欒雲曄將車鋪上厚厚的墊子,又命人把車駕得平穩,林漸倒也不覺得特別累,這一路上林漸與欒雲曄聊聊天、看看風景,也並不無聊。

  轉眼回到商國皇都,竟然已經是下雪的時節。

  馬車停在宮門外,林漸早就在車窗里看見了外面下雪,起身就要下車去。欒雲曄一把拉住林漸,往他身上披了一件斗篷。

  林漸披著斗篷下車,早就把欒雲曄忘到腦後,驚喜地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在掌心。

  宮牆下的楓樹上落了一層厚厚的雪,林漸伸手去樹枝上抓了一把鬆軟的雪,在掌心裡一捏。

  掌心裡發出一聲清脆鬆軟的響聲。

  林漸笑了。

  欒雲曄看林漸笑的模樣,問道:「下雪有這麼開心?」

  「當然開心。」林漸捏著手裡的雪,指尖都被凍得通紅也渾然不覺,「以前幾年都不一定能看到一次雪的,就算下了雪也積不起來這麼多,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雪。」

  「那等會兒,我陪你出去看雪。」欒雲曄拉住林漸被凍得通紅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裡捂著,「我們先進去。」

  林漸跟著欒雲曄進了屋子,屋子鋪設了地暖,比外面暖上許多。

  屋子裡有一張桌子,桌上擺著幾盤堅果蜜餞,張太醫正在屋子裡喝著熱茶,見了林漸和欒雲曄進來,連忙起身迎接:「參見陛下,陛下把他帶回來了?」

  林漸將染了一層薄雪的斗篷脫下遞給身後的宮女,對張太醫道:「我這些天都沒有忘記喝藥,今天感覺挺好的。」

  「這就好了,看你精神也還不錯。」張太醫誇了林漸,對欒雲曄道,「老臣這次求見陛下,是想告訴陛下,老臣這段時日,與太醫局裡諸位太醫一起研究過後,終於想到一個新的方子。」

  「九天神隱越到後期,毒性越是兇猛。之前的藥只是一位補氣調和暫時拖延,抵擋不住九天神隱逐漸來勢洶洶。所以這新方子恐怕有幾分兇險。」

  欒雲曄在桌案前坐下,示意張太醫坐在一旁,問道:「所有不慎,會如何?」

  「這藥性烈,常人很難扛得住,一旦不小心,還可能會加劇九天神隱發作,有性命之憂。」張太醫道,「但是如果能扛過去,見效也甚快,三五個月,至多半年內,就可以不必再日日喝這個藥。只是身子還需要好好調理。」

  欒雲曄問道:「沒有穩妥之法?」

  「目前未有。」張太醫道,「而且,這九天神再體內隱拖得越久,對人傷害越深,難免對身體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不宜再拖下去。」

  欒雲曄蹙眉問道:「你有多少把握?」

  「五成……」這五成還是張太醫硬著頭皮往多了說的。林漸的身體拖到現在都已經是奇蹟,這身體損傷成了這樣,很難承受得住猛烈的藥物。

  「沒關係。」林漸轉頭對欒雲曄道,「陛下自己告訴過我,『任何選擇都得做出取捨,有時後果甚至無法自己控制』,現在我能有一個選擇已是很好,又怎能再貪心呢?」

  欒雲曄握住了林漸的手。

  張太醫眼力不錯,連忙一聲不響地悄悄退下。

  欒雲曄把林漸摟到懷裡,溫聲道:「可我就是那麼貪心,想要你永遠陪著我。」

  「你若是敢離開,去哪裡我都會跟著你。還有那陵墓底下,又冷又黑,你怎麼敢一個人去?」

  林漸微笑道:「我不去,我怕冷,除非和你一起。」

  「好,記著你自己的話。」欒雲曄緊緊握著林漸的手,滾燙的掌心沁出了汗來,把林漸修長的手指一寸一寸撫摸過去,在林漸的臉頰上親吻,「除非和我一起。就算百年之後,也得要躺在我懷裡,你膽小又怕冷,我會一直抱著你,陪你一起聽山上鶯啼燕語,聽雪落在石碑上的聲音。」

  「嗯,好。」林漸點頭,「我一定。」

  .

  翌日,朝堂上,刑部尚書將案件情況詳細稟奏,許妃指使宮人向外使告密之事盡皆暴露,許太師亦被革職查辦。林漸從梁國帶回的所有證據都被當堂理清,指使刺殺之事也是陷害所致,將之前對林漸的陷害全部洗清。

  然而朝中仍有大臣不服,聲討起林漸曾誅殺商國精兵強將,本就罪不可赦。

  陸丞相力排眾議,提起北狄不戰而降之事,為商國少去無數人財損失,早已足夠將功抵過,本該赦免,又有白易瀟的三寸不爛之舌支持,說得群臣啞口無言。

  若論於國之功過,即使林漸曾挫傷商國精銳無數是商國讎敵,如今卻也使商國不戰而屈人之兵,邊關免於戰火,更省下不可計數的軍費開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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