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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冥特克沒有說話。或者他可以故意去說精靈語而不說大陸通用語去為難這個小鬼,但他什麼都不想做。

  「所以,你要從我的玩伴變為我的奴隸麼?」少年微微揚了揚頭,聲音高了起來:「你要我為你賜名?」

  「瑟冥特克。」瑟冥特克猛地從籠子裡站起來,滿臉怒氣地與少年對視。

  他只看著這故作老成的少年輕笑了一下,彎彎的湛藍色眼眸令他想起了凱倫先生。

  「很高興認識你,瑟冥特克。」少年左手扶右胸,右手脫帽,身體稍微前躬的同時微微點頭,他笑著,打開了籠子的鎖。「那麼,你以後與我一同學習貴族禮儀和魔法吧。」

  瑟冥特克沒成為奴隸,也沒成為床上的小寵物,他被少年當做了玩伴。地位比少年低的玩伴,但也是僅次於這位少年的玩伴。

  小公爵:奎克·阿爾弗雷德。

  瑟冥特克沒有過成年禮。他的成年禮是小公爵……不,現在是公爵大人的奎克·阿爾弗雷德為他舉辦的。宴請了他結識的所有貴族。

  公爵對他很好,好到瑟冥特克有種不相信的感覺。公爵大人打算在自己的領地里為他建立一座城,城的名字就叫做瑟冥特克。公爵這時候已經三十多歲了,不再是曾經幾歲的少年。可瑟冥特克卻一如少年模樣,精緻的叫公爵不忍心讓他見識到任何黑暗。公爵喜歡揉著瑟冥特克的銀髮,感觸髮絲在指尖穿梭的感覺。瑟冥特克是男性精靈,公爵是知道的。一開始他就沒有那種豢養男寵的心思,後來被瑟冥特克吸引之後,更不會把他當做寵物。

  兩人之間一直是平等的。是公爵努力維持的平等。瑟冥特克的魔法禁錮項圈早被取下,他的魔法造詣一日千里。在公爵的陪伴下,他曾經去過精靈森林,可想進入內部時,族人的弓箭對準了他。瑟冥特克便明白了,安靜的離開了。

  他不知道凱倫曾經是不是也是這樣的遭遇,是不是也一樣感覺到了撕心裂肺的痛楚。可他終究是難以融入精靈之森了。

  公爵對他很好很好,但卻一次都沒有對他示愛過。瑟冥特克不明白為什麼,他分明也是能夠感受到公爵對他的感情的。

  公爵一生未婚,垂垂老矣之際,瑟冥特克已是英俊的青年模樣。穿著魔法袍款款而立的瑟冥特克華貴而令人難以接近,他蹲在公爵床邊,輕吻著公爵手背。公爵已經很老了,滿頭白髮、滿是皺紋的模樣令人唏噓,可瑟冥特克並不在乎。

  「我死後,我的財產都會歸於你的名下。然後,希望你能離開這座城市……我死後,也許就護不住你了。」公爵揉了揉瑟冥特克的銀髮,眼底的情愫到底是情親還是愛情早已分辨不清,瑟冥特克陪伴了他一生,這一生都形影不離。公爵知道精靈的專一鍾情,也知道瑟冥特克的未來才剛剛開始,他這一生就算死去,瑟冥特克也只是成年不久而已。

  公爵魔法天賦不高,並不能比普通人多多少壽命。在知道這一切後,他便絕了對瑟冥特克表白的心思。那隻幼小無措只會在黃金籠中哭泣的精緻娃娃如今已變成了風度翩翩的法神,瑟冥特克是他一手培養的,這令他十分自豪。

  「你是我的驕傲,瑟冥特克。」

  公爵聲音有些低弱,瑟冥特克身子顫抖著,眼淚砸在公爵乾枯的手上,被公爵一點點擦乾淨。

  「為什麼獸人是低賤的種族?因為偏見。」

  「為什麼精靈族非要供人玩樂?因為懦弱。」

  「為什麼矮人們要被人族驅使?因為不爭。」

  「為什麼龍族就一定是最為高貴?因為強大。」

  「瑟冥特克,你的族人不願意戰爭,沒有錯。可人類總會發起戰爭,你能夠阻止這一切的。」

  「你正直而勇敢,心中相信光明正義,你擁有了強大的力量,你可以改變這一切。瑟冥特克,我很抱歉我終其一生都沒能將瑟冥特克城變為理想中的城鎮。」

  「可你可以,你擁有長久的壽命。瑟冥特克,我希望……你能夠真正的,創建一座和平之都。創造屬於你的,你嚮往的世界。」

  公爵留戀的看著瑟冥特克,最後只是摸了摸他的腦袋,讓他出去了。年老的公爵看著年輕人的背影,看著瑟冥特克挺直的脊樑,張了張嘴,還是沒說出憋了一輩子的愛。

  ——創造一個理想的國度吧。

  你究其一生沒能完成的,我來完成。

  能夠離開精靈森林,能夠遇見你……瑟冥特克眼前一片模糊,陡然在門口跪了下去。他狠狠地、不甘心地捶了一下地板,「我是瑟冥特克!」

  「我是……和平之都的城主。」

  時間快進,日升日落年復一年。許央看著瑟冥特克的魔法袍滿是破洞,看著他用魔法收取一個又一個人的命。看著他孤身搗毀盜獵團,看著他不斷成長,孤傲而強大。看著他優雅地走進皇宮,與國王交涉。看著無數工人一步一步將和平之都建起,看它城牆立,看它府邸起,看人來人往,看種族各異。

  契約是瑟冥特克與龍族戰鬥的時候簽訂的,瑟冥特克不敵,將死之際,他眼前出現了小公爵稚嫩的臉,出現了凱倫溫柔的眼瞳。出現了年輕時候公爵看他時眼底驅不散的情愫,出現了老公爵最後的遺憾和釋然。

  [賦予你更加強大的力量,賦予你更加厲害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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