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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實在太了解張千金了,她腦子一向這樣蠢,他給她擦了多少屁.股,這次也是。

  不過方金河實在膽大包天,他喬厚德的人也是他能扣的嗎?

  方金河慢條斯理地笑了笑:“喬司令這話可就說得不對了,喬四少爺、喬夫人都在我們方公館做客!喬司令讓我‘交’人出來?喬夫人和喬少爺自己身上有腿,他們要是想回去,我方公館肯定是會開汽車送回去,可是喬太太說我們方公館的菜做得好,喬少爺說我們方公館的茶很香,想多住幾日,喬司令這樣帶著人上來說要我們方公館‘交人’,我們是交不了的,要不我讓我人去請一下喬太太和喬少爺,就說您來了,看他們想不想回去?”

  喬厚德冷冷盯著他,他果然最恨這些文人,嘴皮子很厲害,也夠虛偽,從來不見棺材不掉淚。這樣的假把戲還拿來糊弄他?

  張千金鐵了心是要害關玉兒,在桂西他就看出來了方金河這位太太跟他心頭肉差不多,張千金要他戴綠帽子,他將人扣在了方公館,還能心平氣和的請人做客?

  那麼他大費周章設了圈套讓張千金也鑽進去是為什麼?

  肯定是屈打成招了,劉立或者喬嚴供出了幕後主使,所以把張千金也套了進來!

  他得知這件事之時,特意查了張千金帶了多少煙,他一看,立刻帶人來了平陽,並且帶了洋菸。

  張千金帶的煙,連一天也撐不住,這都第三天了,她肯定快瘋了。

  還能指望方公館給她抽菸?方金河自己就在禁菸,手裡頭沒煙不說,就算有煙,也不會給張千金抽。

  喬厚德不跟他廢話,直接拿出槍指著他腦袋:“方金河,開門!”

  讓他意外的是,方金河的並沒有顯出一絲懼怕的神情,他的態度與此前沒有任何差別,禮貌而疏離,帶著一絲笑意,只是藏在眼鏡里的雙目冰冷。

  方金河依舊神情淡淡:“喬司令,門我肯定是要開的,可是您拿槍指著我就不對了,不,我的意思是,萬一您這槍走了火,太太或者您兒子聽見您來了正好出來,您又沒打准,打到了自個的親人可就不好了!”

  喬厚德眼皮子跳了一下,空氣里悶悶地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像是要下雨。

  他穆然仰頭看了一下天,頭頂上已經起了烏雲,夏日的天說變就變,老天爺的心情誰也說不準,方才還是艷陽高照把人熱了個透,這會兒更熱,但是雨也仿佛快了。

  天空突然砸了個響雷,喬厚德的一向穩如鋼鐵的手不知怎麼地,就抖了一下,就像有什麼不詳的預兆。

  緊接著他看見了一個男人扶著張千金走了出來。

  喬厚德的眼皮又跳了一下,張千金臉上少有的沒了妝容,整張臉蠟黃髮青,雙目空洞,瘦骨如柴,好似一具快要干扁的屍體。

  但她頭髮卻沒有亂,不知是出來時被人梳理過還是怎麼,她頭上還帶著黃金做花飾,那花飾亮晶晶的,就像是她身上唯一的亮處。

  她抬眼看見了喬厚德,許是天空太黑了,烏雲太密了,烏黑的眼珠子渾濁,沒有映出光。

  就像在看石塊看房屋,她的眼神沒什麼波動。

  “張千金!”

  喬厚德喊了她一聲,她並沒有理會,她好像反射弧格外的長,半響後才笑了起來。

  就像從喉嚨里發出的古怪笑聲:“你來了呀,怎麼樣?新的相好捨得放人?”

  喬厚德被堵了一遭,他的確又有了新的相好,但是張千金這幾年腦子不太正常,他一直瞞著不讓她知道,沒想到還是讓她知道了。

  他冷冷地盯著方金河,還有誰,必然是方金河告訴她的!

  扶著張千金的是阿雲,方金河示意他將人扶到前面擋著,他現在並不打算開門,只在喬厚德的槍口之間放著他太太。

  “喬司令,別激動,您太太因為來接您,連早飯都沒吃,現在很虛弱。”他笑了一下,“她現在見不得槍,也好久沒抽菸了,稍微刺激一下就會咬舌自盡什麼的,嘖嘖,我就說洋菸不是什麼好東西,喬司令非要不遵規則拿來做買賣!如今您太太也跟著受災了!”

  喬厚德雙目如野獸,盯著他不說話,方金河一個人說:“我們方公館有位好醫生,是留學回來的許大夫,他給尊夫人把了脈,聽了診,情況很不妙呀,五臟六腑都衰了,喬司令知道這個是什麼意思吧?我們為了給她治病,先讓她戒菸,喬司令你說呢,回去還給你太太抽菸嗎?”

  “煙!給我煙——”

  張千金一聽見煙,又開始發作,阿雲立刻拿布堵著她的嘴,方金河不管旁事、非常正經的說:“抱歉,為了讓尊夫人不自盡,只有這個法子了。”

  “放人!”喬厚德雙目鼓如銅鈴,眼睛裡全是殺意,“別以為我不敢,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

  方金河不信,不是說喬厚德不敢,而是他辦不到。

  隔著鐵門,前面還有張千金。

  而且方金河對這種場景見識得太多了,他幾乎在他扣動扳機的那一刻就能反應並且開始躲避,他對這個很在行,他曾經計算琢磨過很長一段時間,因為這關乎他的生死。

  今天喬厚德必須要扣在這裡的,只是現在時機還沒來,還得跟他扯一會兒。

  方金河:“喬司令,我可是中央任命的商會會長,這青天白日的,眾目睽睽,你要是開了槍,那可是謀殺朝廷命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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