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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金河能有今天不容易,關玉兒得出了這個結論。

  他如此的不容易,白日裡要忙得要命,晚上還刻苦練字讀書,似個認真修行的苦行僧。

  關玉兒對他增了一分好感。

  大多數女人會對認真且刻苦的男人生出好感,特別這男人生了張好皮相,關玉兒也隨大流,她喜歡有著堅韌品性的人,她第一次覺得:雖說方金河戴著眼鏡裝模作樣,但是其實比有學問還更討喜。

  他上進而顧家,而且對她其實很寵很大度。

  關玉兒很能識別好壞,她從來少有從他人言語中得出結論,她看的的人說話時的神情和做的事。從她在方公館活的還挺肆意就能看出方金河對她很大度,而且他的錢財還交給了她掌管,這是男人最少有的行為。

  可以說是世間少有,雖說如今趕了西方的潮流,女人也有掌家,但這也得那個女人有本事,關玉兒自認為自己沒什麼本事,也不過是剛剛嫁過來,方金河的行為已經算得上是讓她掌家了,這真的讓關玉兒十分意外。

  方金河幾乎是全然信任她,這樣的行為宛如把一輩子都交到了她手上,讓她徒然間就像擔了一份責任,她真正的覺得這個地方成了她的家。

  關玉兒端著碗養胃的湯站在窗外瞧了他片刻,關心好丈夫其實是妻子的本分,但關玉兒頭回給人端茶倒水送湯,其實不怎麼拉得下臉,她矯情得起勁,又怕方金河覺得她喜歡他得緊,生怕他起了什麼歪主意。

  晚春夏初,蚊蟲逐漸多了起來,它們驅著燈光,尋著皮肉。

  關玉兒皮膚細嫩,尋常夏夜晚間都在屋子裡點著驅蚊的香,少有出門,今也也算頭一遭,那蚊蟲在她白皙的腕子上叮勒令一口,關玉兒輕聲喊了一下,方金河一抬眼就看見她站在窗外。

  “寶貝兒,你怎麼來了?”他趕緊走出去接她。

  關玉兒臉微微紅了一下,映著燈光像個夜裡走來的嬌媚的山妖,方金河開門一看,一陣心猿意馬,練字讀書的心思又飛了,趕上去接著她。

  他瞧見她手中還端著碗湯,他立刻端著接了手。

  他心裡高興得翻滾,甜滋滋地又暖極了,這感覺就像是冗長而枯燥路途中突然瞧見一朵美麗的花,那花還向著他開著。

  而且關玉兒這樣嬌氣得緊,竟然還親自給他端湯了,這大概是頭一回。

  這感覺就像高傲漂亮的貓主子突然有一天用毛茸茸的臉蹭了蹭手背,軟乎乎的肉墊又踩了踩胸口,心都給揉得軟綿綿地,白日裡那些煩人的惱事都變得不值一提,像是在柔軟的棉花上滾了一遭,整個人褪去了尖利的稜角,他眼眸微微垂下,暖黃的夜燈下,黑色的眸子亮極了,直直的看著她。

  關玉兒紅著臉不敢看他的眼睛,寬敞的書房仿佛變得狹小起來,她呼吸微微地不順暢,聲音濡濡軟軟都點兒奶:“就、就想喝湯,恰巧路過……”她抬眼偷偷瞄了瞄他,聲音小了起來,“你都接了,那你就喝唄,這個養胃又適合晚上喝…….”

  喲,還羞噠噠地不好意思呢!廂房、廚房還是餐廳,都沒必要路過書房。這得繞一大圈。臉還紅撲撲的,也不知道小腦瓜里想了什麼,都讓他想戳戳。

  不過方金河知道她要面子,便彎著眼睛應著他:“那可真好!我正想喝湯你就來了,就像我的及時雨!”

  關玉兒嘴角揚了揚,又憋著生怕他看出來她的高興,一對漂亮的眸子想偷偷看他一眼,但方金河正在看她,她立刻迅速地收起了眼神,“你怎麼還不吃呀,都要涼了!”

  方金河摸了摸碗,還是熱乎乎的,他心裡又軟又暖,想先拉著她抱抱,他長長地睫毛微微垂下,神情十分溫柔,聲音很輕,“過來讓我瞧瞧,我聽你在外頭喊了一聲,是不是被蚊子咬了?”

  關玉兒聽方金河這麼一說,關注點立刻到了手上,蚊子叮咬的癢意存在感著實太高,她定睛一看,手上都起了個大包。紅彤彤的在腕子上,像極了舊時代點的紅硃砂,在白皙的皮膚上顯眼又漂亮。

  方金河摸了摸她腕子,瞧著那紅彤彤的包,心疼得要命,立刻吩咐人去拿藥。

  方金河的手上有薄薄的繭,摸得關玉兒舒服極了,不輕也不重,恰巧安撫住了蚊子包的癢意,她那舒服的模樣像是貓兒被捋著下巴,方金河見他那模樣,心裡痒痒地,突然就伸手將她摟了過來。

  關玉兒一時不備,瞬間天旋地轉,回過神時已經坐在了他腿上。

  “我家乖太太愣站在著,”他的聲音低沉而輕,往她耳邊細細密密的傳遞進她的耳膜、頭顱與胸腔,“老爺我拿腿給你當凳子,軟乎乎地,還熱著,你說好不好。”

  關玉兒羞了個大紅臉,細細的掙扎了會兒,調子有些不穩:“不好!我可不要這樣,”她聲音濡而軟,凶起來沒什麼勁兒,“你儘是壞心思!”

  方金河低聲笑了一陣,心裡軟軟地又蕩漾,手指磨蹭著她那個蚊子盯的小包,動作漸漸地變了味,聲音啞了起來,貼著她耳朵輕聲開口:“哪裡什麼壞心思?書上都說這叫‘閨房之樂’,後頭得跟上一句‘魚水之歡’,賢人人都得行‘周公之禮’!怎麼就壞了?”

  關玉兒耳朵滾燙,心說方金河行啊,這些天的書刻苦認真,原來讀到這上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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