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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落,他抬眸望天,掩下眸中濕意酸澀。

  暗衛叩首在下,聽著往日陰狠冷漠的主子申情溫柔的自言自語,不敢接茬。

  景衡原也不過自顧自的回憶舊事,他低嘆一聲從往事中抽身,擺手道:「務必將孤的吩咐轉告宋書,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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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齊國公府正是一片忙亂,枝枝迷迷糊糊的被人喊醒拎起來梳妝。

  她揉著眼睛坐在鏡前發愣,梳妝的奴婢細緻的為她打扮,一位貴婦人則在枝枝身後為其梳發。

  枝枝還正閉著眼睛,身後的那婦人開口說話,試圖讓枝枝打起精神。

  「娘娘清醒些,今日可是帝後大婚,萬不能打盹啊。」婢女在一旁輕喚枝枝。

  枝枝聞聲清醒了些,掀開眼帘,懶懶瞧了鏡中人一眼。

  這房中的鏡子是景衍自私庫送來的西洋鏡,與現世的鏡子無甚差別,枝枝能將自己此刻的模樣瞧的清清楚楚。

  她瞧著鏡中的自己,見她眉眼間縈繞著愁緒,心底密密麻麻的難過瞬間湧起。

  婢女察覺到枝枝眼眶中隱有淚意,急忙道:「娘娘可不能哭啊,這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落淚的,若是瞧陛下瞧見了,怕是要鬧出事來。」

  為枝枝梳發的婦人慌忙打圓場道:「娘娘應是捨不得國公府的親人吧,您剛認回府,還未來得及在老太君跟前盡孝,必是心中掛念不舍的。不過咱們這國公府里內宮也不遠,您想家裡人了,下旨傳召便是。」

  枝枝低垂眼眸,壓下淚意。她自然不是捨不得齊國公府的什麼人,她只是捨不得景衍。旁人都以為,這場大婚之後,她會入宮為後,自此與景衍結為連理。只有枝枝自己清楚,這場大婚,是訣別。

  從今日之後,他做他的君王,她回她的故土,他們,永不相見。

  突然,有淚珠自枝枝眼眶滑落。

  婢女慌忙去擦:「娘娘可不能再哭了,再哭這妝可就花了。」

  枝枝勉強笑了笑,任憑婢女們給她補了補妝容。

  許久後,梳洗裝扮完畢。

  婢女們扶著枝枝起身,那婦人瞧著枝枝,奉承道:「娘娘真是絕世的美人,臣婦活了這麼多年,從未見過如娘娘這般貌美的女子。」

  話是奉承不假,卻也不是什麼虛言。

  沈枝枝原就是京中第一美人,數年前尚且稚嫩時便已艷絕京城,如今風情瀲灩更是傾國傾城。

  一旁的婢女也滿臉驚艷的開口道:「娘娘著紅裝嫁衣的模樣,真真是絕世傾城,陛下瞧見,定然歡喜。」

  院外傳來吵鬧聲,是迎親的聲響。

  齊鈺先入內,他滿眼笑意瞧著枝枝的方向,揚聲同枝枝道:「今日兄長送你出嫁。」

  婢女扶著枝枝到齊鈺跟前,婢女鬆了手,齊鈺扶著枝枝的左臂,往院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叮囑:「陛下歡喜你,必不會虧待於你,兄長雖未與你相伴長大,但血脈親情斷不了,入了宮,兄長和齊國公府便是你除了陛下外的依仗。」

  枝枝輕聲頷首,未曾開口應話。

  齊鈺察覺到她情緒不對,想問一問,卻見不遠處一身新郎喜服的景衍疾步而來,便止了話頭,不再多言。

  院門外,一身新郎喜服的景衍抬腳入內,疾步奔向枝枝。

  院中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枝枝便已被景衍打橫抱起。

  「我景衍的妻子,只有我自己抱得。」他帶著笑意的聲音在枝枝耳畔響起,引得枝枝不自覺唇角勾起。

  婚嫁習俗,自來是兄弟侄兒送嫁,或背或抱送進花轎。偏就景衍,執意要自己抱枝枝出嫁。

  瞧見往日冷厲的帝王今日面上儘是歡喜,院中的人難得大膽私下調笑起來。

  「瞧瞧咱們陛下,對娘娘真真是歡喜得緊啊。」

  「倒沒想到,活得久了,還能瞧見陛下這般的笑模樣呢。」

  一句句調笑聲響起,景衍充耳不聞,只瞧著枝枝笑。枝枝聽見卻是羞的以手掩面,拍打著景衍胸膛,催他快些走。

  景衍笑得愈發恣意,邊抬步往院外的花轎處走去,邊朗聲道:「今日朕大婚,遍賞京城,大赦天下。」

  旨意由御前內侍往外傳去,眾人紛紛叩首道:「謝陛下。」

  枝枝在景衍懷中,攥著他的衣襟,低語道:「景衍,能遇見你,我很歡喜。」

  與他相遇,是意外,也是歡喜。

  景衍聽罷笑而不語,待到將她抱進花轎時,叼著她耳垂輕吻,低語道:「得遇枝枝,是我此生之幸。」

  話落,他退身而出,放下轎簾,沒瞧見枝枝那一瞬眼眶湧出的淚意。

  景衍打馬而上,迎親的隊伍繞行了整座皇城。

  此刻仍立在小院閣樓上的景衡自然也瞧見了這番景象。他放在扶欄上的那雙手,青筋畢現,蒼白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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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親的隊伍繞行京城後終於入了內宮。

  迎親的隊伍入了內宮後,枝枝便被景衍抱入了御政殿。

  景衍捨不得分居兩宮,便未曾修整皇后寢宮,反倒將御政殿布置成了新婚宮殿。枝枝原就在御政殿住了些日子,對此地倒也熟悉。

  「先歇一歇,待會咱們需得前去行祭祀禮。祭祀禮時候有些長,你先用些糕點墊上一墊。」景衍柔聲同枝枝道。

  枝枝想了想問景衍說:「這祭祀禮是帝後成婚大典的最後一項事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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