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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清讓低聲開口:「教授。」

  這些年來,即使何愈不說,何琛總有辦法聽到一些風聲的。

  聽說,他消失不見的這幾年裡,是去治病了。

  眼下既然回來,病應也痊癒了。

  何琛恍然過後,便是一陣嘆息。

  他是一個苦命的孩子。

  這些他是知道的。

  這世上,命苦的人很多,可像他這樣的,卻不多了。

  陳煙和小蓮在廚房,何愈過去幫忙。

  何琛又拉著徐清讓下棋。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讓棋讓的這麼明顯。

  何琛捏著棋子,光滑的棋面,指腹輕輕摩挲著。

  似在沉吟,然後又落下。

  「你今年,有三十四了吧?」

  徐清讓點頭:「恩。」

  何琛嘆息:「時間過的真快,我家何愈生日一過,也該二十九了。」

  一句話,將徐清讓心中的自責給放大。

  他讓何愈等了他四年,最美好的四年,都耗在等他一個,可能完全沒有未來的人身上。

  莫名的酸澀。

  「我和她媽也沒指望過她能大富大貴,只要她幸福平安,我們就滿足了。」

  「會的。」徐清讓輕聲開口,語氣卻又格外堅定,像是在做某種保證一樣,「我會讓她幸福的。」

  何琛看著他,點了點頭:「是這樣最好。」——

  回去的時候,何愈問他:「我爸拉你下了那麼久的棋,是不是又和你說了什麼?」

  徐清讓握住她的手,笑著搖了下頭:「你在瞎擔心什麼。」

  她癟著嘴,在他懷裡蹭來蹭去,撒嬌的嚷道:「我有點困了。」

  他抱住她,溫柔的低喃:「那就睡一會,到了我叫你。」

  「到了也不許叫。」

  「好。」

  何愈突然覺得,他真的一點也沒變啊,還是那麼好欺負。

  他的懷抱很溫暖,帶著淡淡的沉木香。

  沒一會她就睡著了。

  朦朧之中清醒,他還保持著她睡著之前的動作,似乎是怕弄醒她。

  何愈睜開惺忪的睡眼,問他:「幾點了?」

  他看了眼手腕錶盤上的時間:「還差十分鐘就十點了。」

  她點頭,後又驚醒:「十點了?」

  她居然睡了這麼久,「你怎麼不叫醒我?」

  徐清讓愣了片刻,剛準備開口。

  何愈突然想起,是自己不許他喊自己的。

  「你的腿不麻嗎?」

  畢竟她的頭……應該也不輕。

  徐清讓笑了一下:「不麻。」——

  那些日子來,徐清讓格外粘她。

  似乎要把這四年裡的空缺,全部給補齊一般。

  不知道是從哪一天開始,何愈的胃口突然變的不怎麼好。

  總是噁心,想吐。

  她看了眼日曆上的時間,才驚覺自己已經兩個月沒來大姨媽了。

  「不是吧?」

  她還是抱著僥倖的心態去買了驗孕棒。

  兩道槓。

  果然還是中了。

  情緒有些複雜,之前劉姐生孩子的時候,她去醫院陪過她一段時間。

  親眼看到那些產房裡孕婦疼的想跳樓。

  從那以後,生孩子這種事,在她心裡就像是陰影一樣。

  不過……

  自己的肚子裡突然多出了一個小生命,想想也還挺……好玩的。

  她一直憋著不知道怎麼告訴徐清讓,後來想著,反正她的生日也快到了,不如那時候再和她說。

  在此之前,她還是忍不住告訴了白悠悠。

  她正好在敷面膜,聽到她的話,先是一愣:「你沒騙我?」

  何愈一臉複雜:「我騙你幹嘛。」

  白悠悠面膜都笑皺了:「我居然要當媽了。」

  何愈皺眉:「什麼叫你要當媽。」

  「乾媽也是媽啊。」她索性揭了面膜扔進垃圾桶。

  在盥洗室洗臉的時候,她還不時出來一趟,「想好叫什麼了嗎?」

  何愈看著她滿臉的洗面奶泡泡,面帶嫌棄:「你把臉洗乾淨了再出來。」

  又說,「還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讀書那會你不還說,你以後生孩子了就叫鐵柱和鐵牛的嗎?」

  「徐鐵柱這個名字年代氣息太重了,叫出去別人該以為徐清讓是他兒子了。」何愈搖頭,「不行不行。」

  白悠悠新戲殺青,難得有時間和何愈打嘴炮。

  她窩在沙發上回憶感慨:「總覺得我們畢業還沒多久,突然就要結婚生孩子了。」

  何愈從果盤上拿了個香蕉,剝皮後咬了一口:「誰說不是呢。」

  ——

  何愈生日那天,徐清讓說有一個應酬,可能會很晚才回來。

  何愈配合的點頭:「那你少喝點酒。」

  也不知道徐清讓到底是從哪學來的。這種蹩腳的驚喜,實在不適合他這種正經慣了的人來用。

  還不如直接請她大吃一頓呢。

  雖然這麼想,但她還是配合的洗了澡,化了妝,在客廳看電視,手機就放在茶几上,方便隨時接徐清讓的電話,

  果不其然,十一點半的時候,他的電話打過來了。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這種被人用爛了的驚喜,肯定是顧晨教她的。

  她接了電話,穿上鞋子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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