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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旎旎看著窗扇,如果是人跑得話,那狗很快也就追上了吧,想想那下場,就覺得心驚膽戰。
回神過來,她回到了鬆軟的床鋪,窗外的月光也被完全的阻隔在外。
邵予璟放了幔帳,拂上那發涼的細細手臂,輕聲道了句,「旎旎聽話,夫君不會放狗的。」
洛旎旎抱著被子,用力的點頭,軟軟的嗯了聲。
她的襯裙被輕輕撩起,長發被細細的手指卷著。身旁的人趴上她的耳邊,輕聲道:「夫君來討債了!」
她被人一把推倒在軟軟的被褥上,身上迎接了一具陽剛……
狗兒就一直趴在窗外,夜很安靜,但是它依舊警覺,一點風吹草動,它便會豎起自己的耳朵。
它的主子就在屋裡,它盡職盡責的守著。
窗扇根本就阻隔不住女子的嬌媚,像在哭,又像實在哀求,亦或是誰也說不清的輕輕呢喃。
晃動的幔帳,濃郁的花香,鋪滿床鋪的髮絲,緊扣的雙手……依舊無窮無盡的沉淪,直至筋疲力盡……
天氣陰霾,中間只過了一日晴朗,便又回復了陰沉。
洛旎旎趴在床上,身上的襯裙在就不知去向。她臉貼在枕頭上,有氣無力,甚至懶得動一下落到臉邊的頭髮。
身邊的人已經早早離去,去了宮裡。
洛旎旎嘆了口氣,難怪他說欠他的,說是有始有終,完完整整……真是太可怕了。
翠容進來,小心的開了窗戶,輕手輕腳的。
洛旎旎睜開眼皮,看著外面的人,「我要泡澡。」
「知道了,我這就去準備熱水。」翠容道。
「等下。」洛旎旎道,「院子裡的狗還在嗎?」
「天剛亮,就被人帶走了。」翠容回道。
洛旎旎嗯了聲,重新把臉埋回被褥中,現在渾身散了架似得。邵予璟就是個騙子,什麼話也不能信,他居然還說不會疼……
「嘶!」她翻了個身子,感覺自己就像七老八十了一樣。
好容易挨到泡進熱水,洛旎旎才像活了過來。
她記得今日是要出去的,還是早些收拾一下的好。她寫了一封信,讓人送回了慶陽侯府。
待準備好,用過膳食,已經接近晌午。洛旎旎趕在邵予璟回府之前,帶著翠容去了外面。
她們坐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一直到了太廟附近。
找了家差不多的茶樓,洛旎旎先進去,翠容在門口等著。
走上去二層的階梯,洛旎旎走得難受,總覺得雙腿有些酸痛,她偷偷拿手捶了捶大腿,抓著欄杆上了二層。
待進了包廂,她趕緊找了凳子坐下,長長的舒了口氣。
這邊安靜,難免就會想起昨晚的事,那般清晰。洛旎旎記得每一個細節,以及邵予璟在她耳邊說的每一句話。
過了一會兒,樓梯處傳來咚咚的聲音,一個身著胭脂色衣裙的婦人走了上來,見著包廂里的洛旎旎,先是笑了起來,接著便作禮。
「娘子進來說話。」洛旎旎道了聲。
孫二娘子嗯了聲,抬步進了包廂。
「見過晉王妃。」孫二娘子又福了一禮。
「紅依的事就剩下幾日了,過來與娘子商議下,看看還要準備些什麼?」洛旎旎指著凳子,讓來人坐下。
孫二娘子當然不敢,不說洛旎旎現在的身份,就是京城裡的風聲,她也得好好的對待這位王妃。
「事情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張青那邊也找了人,只等著成親那日去侯府接新娘子。」
洛旎旎點下頭,紅依是從侯府出嫁,但是身份卻不允許從正門走出,雖然覺得遺憾,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既然孫二娘子說了張青那邊,一切都準備好,那麼剩下的也就是些零碎的事情。
「娘子這段日子跟著忙活了,等忙完了,一定重謝。」
「您這話說的,我這人就是喜歡熱鬧,能幫到別人,自己心裡也高興。」孫二娘子道,她看著洛旎旎,臉上一笑,「就是當初,我不知死活的去給蘇家說親到侯府,您心地寬亮,不曾計較。」
「都是過去的事兒了。」洛旎旎握著茶盞,「卻是,給你家門前扔刑具的那賊子可找到了?」
孫二娘子雙手攥在一起,拿眼看了看洛旎旎的臉色。事後,他男人怎麼不去查?好歹身上還是有些權利的,這被人家往自己門前扔刑具,可是咽不下去這口氣。
只是後面真的查起來的時候,卻是越查越心驚,這刑具竟是晉王府里出來的……顯然,人家就是明著來的,並不遮掩。後面也證實了,這洛家的姑娘是晉王看上的。
孫二娘子真是悔不當初,為了那所謂的一點兒好處,就跑去了慶陽侯府,這幸虧後面收住了手,要不然真不敢想。
「或許只是一次誤會。」她笑笑,看樣子這王妃對晉王的所作所為,一點都不知道。
洛旎旎端著茶送到唇邊,慢慢吮了一口。
「咳!」突然一股咳嗽湧上來,猝不及防,緊接著而來的暈眩感……
洛旎旎的手忙抓住桌沿,手中茶盞差點掉落。可是她的視線落在茶湯時,瞳孔一縮,手抑制不住的抖動!
血!茶碗中的水變成了紅色……她手中帕子捂去嘴上,再慢慢收回。
雪白的錦帕上,沾上了點點殷紅,如雪地里刺目的紅梅。
洛旎旎一身一晃,手臂無力的支著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