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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的教養,蕭案沒有哭也沒有叫,但是看得出他害怕了,畢竟是個小孩子。
老鼠自是跑沒了影兒,洛旎旎也忽覺自己有些失態,強逼自己憋住眼淚。她蹲去蕭案的旁邊,小聲安慰,「殿下沒摔著吧?」
蕭案還驚魂未定,但是小小年紀已經有了自尊心,「沒事!」
倒是洛旎旎這邊不放心,小孩子家的,別摔在地上碰傷了哪兒。就想著將蕭案抱起來……
而遊廊這邊,邵予璟只是聽見洛旎旎驚呼了一聲,便見到蕭案坐在地上。他無法過去,只能向前幾步。
然後他看到,洛旎旎蹲在蕭案身旁,伸出雙臂,看樣子是想把人給抱起來。他眼光落去那盈盈一握的細腰,實在想像不出她那點兒力氣能不能行。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花牆邊上,洛旎旎想抱起蕭案,結果抱不動,一大一小兩個人,全都摔倒了草地上。
邵予璟忍不住翹了嘴角,真是個不自量力的。自己有多大力氣,心中沒點兒數?只是這樣,倒是有些傻得可愛。
兩個宮人了連忙跑過去,扶起自家的小主子,慌慌張張的將沾到身上的草葉子掃吧乾淨。
蕭案連著摔了兩跤,氣得腮幫子鼓了起來,「你……」
洛旎旎忙道:「殿下,我不是有意的……」
「殿下該回去了。」迴廊下的邵予璟道,「抓老鼠?你這也算自討苦吃!」
「舅舅,你怎麼說我?」蕭案又瞪了洛旎旎一眼,「是她笨手笨腳!」
「她笨不笨,不用你來管。」邵予璟道,看了宮人一眼,「送殿下回去。」
宮人領命,帶著蕭案,拿著捕鼠工具,抱著花,準備離開這裡。
「等等!」邵予璟瞥了三人一眼,「把花留下!」
蕭案不樂意了,剛才自己受了驚嚇,又被洛旎旎摔了一跤,現在舅舅連花都不讓帶走,豈有此理,他好歹是一國太子!
「這是我摘來,要送給母后的。」
邵予璟掏出帕子,「我看著可不是你摘的,要送,自己親手摘!」
「舅舅,你偏心!」蕭案直著脖子,一臉不服。
「是嗎?」邵予璟毫不在意。
「是!」蕭案道,「你還以大欺小!搶外甥的東西!」
「哦!」邵予璟手中帕子拭去嘴邊,「知道了,你走吧!」
蕭案也沒辦法,最後只能帶著宮人離開。那一大束開得正艷的薔薇,放在了迴廊中的靠椅上。
這邊,洛旎旎心有餘悸,自己剛才摔得可是以後的大越國君。她拍拍雙手,從地上站起來,低頭整理著自己的長裙,心中再次感嘆這花就不該過來賞。
「摔著了?」頭頂傳來一道聲音。
洛旎旎抬頭,正是邵予璟走了過來,他握著帕子擋住了半邊臉。
「沒有。」她搖頭,「這邊……舅舅還是離遠些的好,您會碰觸到花的。」
雖說他捂住鼻子,不會呼吸到什麼,可是一牆的花,難免不會沾到衣裳上,到時候再像上次在昭陽觀一樣,暈倒在自己身上……
邵予璟沒說話,只又上前一步,眼睛裡印上細細的人影。
他悠然伸手,穩穩的將眼前人拉來自己身上。
「啊!」洛旎旎的鼻尖撞上眼前的胸懷,來不及喊疼,只有驚慌失措。她這是撲在了邵予璟身上?
「那就染得徹底試試!」
她耳邊響起這句話,似乎是帶著笑的。然對她來說只有驚嚇。
「舅舅!」洛旎旎慌忙退後,雙手無措,低頭看著裙擺。心中想出個對策,卻只是越來越亂。
「你看看你身上。」邵予璟輕笑一聲。
洛旎旎覺察到頭上落下什麼,抬眼見是邵予璟的手。
他細長的手指,輕輕從她的發間捏下一片紫紅的花瓣,緊接著是另一片。
嬌嫩的花瓣在他的指尖上留下淺淡的紅色,襯得那手越發白皙好看。
「謝謝舅舅。」洛旎旎遠離了些。
邵予璟始終捂著帕子,有些東西想要靠近,真的不容易。不過,他覺得這是一種樂趣。
「花熱症,恐怕我又要難受上一番了。」邵予璟嘆氣,「你可會去探望?」
洛旎旎眼睛眨了下,「會!」
「知道你口不對心,但是我聽了一樣覺得開心。」邵予璟轉身,往著迴廊的方向走著,「那就等著你。」
洛旎旎提著裙子,踩在鬆軟的草地上,一步步的往前走。心中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可是仔細想,又想不明白。
迴廊中,兩人之間已經離了幾步的距離。
「帶回去吧,你剛才摘的辛苦!」邵予璟示意著靠椅上的花束。
「不用的。」洛旎旎的視線也落到了花束上,「這些是太子殿下要的。」
「他要可以自己摘,這是你的。一定帶走……咳咳!」邵予璟輕咳兩聲。
洛旎旎明白,這肯定是花熱症的原因,便也沒再掙。
「回去吧,這裡是皇宮,應該不會給你管飯,若是在晉王府,一定有你的飯吃。」邵予璟說完,喉嚨似乎不舒服的咳咳兩聲。
「那旎旎回去了!」洛旎旎彎腰,從靠椅上抱起那一大束薔薇,深深的吸了一口,那香氣她很喜歡。
宮門外,一直等的陳媽媽見洛旎旎出來,臉上大驚。
「姑娘,可是發生了什麼?頭髮怎麼亂了?」她的視線自然也落到了洛旎旎的衣裙上,不若進宮時的規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