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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應側頭看著她,試探著道:「既然這樣,那你投訴羅......」
「除了這件事。」他還沒說完,蘇盈袖就打斷了他的話,搖搖頭。
「為什麼呢?」許應愣了一下,「是,羅豫他做錯了,你應該投訴他,而且所里主任他們已經批評過他了,我來是想向你展示我們華天所的誠意,我們是真心向跟你消除這次誤會。」
「當然,如果你有什麼物質上的要求,我們也一定會儘量滿足,你覺得這樣可行麼?」
「蘇醫生,希望你能看到我們的誠意。」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蘇盈袖的眼睛一直微微垂著,他根本看不清她的眼睛,也就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等他說完停下,蘇盈袖才抬起頭來,轉臉望向他,臉上一片冷淡,「許律師,我能感受到你的誠意,畢竟對於你們這種人來說,諮詢都按分鐘收錢,肯花這麼多在我這裡,我是受寵若驚。」
說著又自嘲一笑,「不過你們也真奇怪,我只是要當事人一個道歉而已,人來不了,電話也不行麼?」
「看來羅律師還真是......大牌哦。」
說來說去就是不鬆口,許應都快給她跪了,這姑奶奶怎麼這麼軟硬不吃,檢察長都沒她難搞。
他深吸一口氣,打疊起精神準備繼續再接再勵,「蘇醫生,你聽我解釋......」
正在這時,辦公室裡頭走出來一個人,看見蘇盈袖坐在那兒,立刻就招呼道:「袖袖,你在啊,快快快,跟我去手術室,有個前置胎盤大出血的。」
蘇盈袖原本有些懶散的坐姿立刻就變直,「什麼時候來的?」
「急診剛來的。」劉殷殷應了聲,轉頭跟護士站里的楊姐說,「聯繫一下ICU,一會兒轉過去,對了,再叫一下新生兒科到場。」
「血備了麼?」蘇盈袖站起來,一面要走,一面問道。
「還在調O型血,產婦血型比較特殊,AB亞型的。」劉殷殷說著,又打電話給手術室。
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了許應和蘇盈袖的交談,儘管如此,臨走前蘇盈袖還是回頭對他很認真的說了句:「許律師,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的意思也很清楚,你非要在這兒等的話,隨意。」
「何娜,點個下午茶給許律師。」她探頭對著辦公室里的何娜說了句,然後又收回視線看他,「喏,這就是我的誠意。」
說完也不等許應反應過來,急匆匆的從樓梯間跑了下去。
手術室已經準備好,蘇盈袖刷手以後比劉殷殷先上台,先和麻醉醫生交流了一下,然後檢查產婦和胎兒的狀態。
「袖袖開始吧。」劉殷殷一進來就立刻催促,她懷裡捂著剛從冷庫出來的血包。
當蘇盈袖劃拉開產婦肚皮,可以看見子宮大網膜廣泛粘連,胎盤從前壁上段就開始覆蓋宮口,一直到子宮後壁,儘管切口已經經過精心選擇,也還是沒能避開胎盤。
要儘快娩出胎兒,剝離胎盤,進行縫合,必須分秒必爭才能盡最大可能搶救成功。蘇盈袖的手伸進了宮腔,摸到幾個指頭,術前床旁B超顯示胎兒是橫位,於是蘇盈袖這時也不太確定這是胎兒的手指還是腳趾。
正在這時,她感覺到自己的手指被握了一下,是手!
她立刻知道了胎兒的位置,迅速將胎兒從宮腔取出,遞給等候在一旁的劉殷殷,再交給新生兒科醫生檢查。
接下來是最要緊的時候,大出血是什麼樣的呢?蘇盈袖剛上臨床實習的時候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覺得賊刺激,只見這血啊,咕嘟嘟的直往外冒,像水龍頭壞了一樣,負壓吸引根本趕不上出血的速度,視野里一片鮮紅,直到縫合成功。
可同時又疑惑,什麼人的血經得住這麼流?這能救得回來?
事實證明這麼兇險的情況,能不能救回來,除了是否送醫及時、能否多部門多學科密切配合為生命保駕護航之外,還需要一定的運氣。
起碼今天運氣就不錯。隨著縫合走近尾聲,出血終於被止住,手術室里的氣氛終於有了些許鬆動,蘇盈袖甚至能說話了,「剛才那個小人兒,握了一下我的手,馬上就知道哪邊是頭哪邊是腳,真懂事。」
「求生本能哎。」劉殷殷接了一句,聲音輕快不少,「去ICU觀察兩天,沒事就平安了。」
若不是親身經歷過,不會知道這句話多麼難得。
蘇盈袖從手術室回來,洗手服一角沾了點血漬,她拿藥棉沾著酒精擦拭,發現許應居然還在。
他正拿著一杯奶茶,咬著吸管,不知道在想什麼,有些頹然和挫敗,蘇盈袖忍不住笑著哎了聲。
許應馬上抬頭看過來,見她笑眯眯的神色有些揶揄,不由得一陣無語。
好極了,她完全激起了他的好勝心。
作者有話要說: 許律師:可以的,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蘇醫生:……莫挨老子:)
碎碎念:
啊啊啊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忘了沒放存稿……感謝在2020-08-27 19:21:06~2020-08-28 21:33: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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