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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混到今天這個位置,他吃了不少苦頭,沒完沒了的加班應酬,年近三十還熬夜考證提升自己。

  調任到離家千里之外的地方,不僅照顧不到年邁的父母,多年辛苦維繫的人脈勢必漸漸淡了,即便能回來也等同於從零開始……

  「他被人舉報是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不告訴我?」

  「中秋節前,過完節他就被集團審查,那時不清楚結局如何,怕你擔心才沒說。」

  許子慕不願意整頓飯都聊這個,轉移話題道:「快吃,剛才是誰嚷嚷著餓的?」

  碗裡有幾片鴨血,平時江柳煙挺好這口,這日不曉得怎麼回事,光看著就有些反胃。

  她最近總是沒精打采外加食欲不振,許子慕提議到醫院檢查一下,「就算是感冒的後遺症,也不該到現在還不好。」

  「春困秋乏,」江柳煙白許子慕一眼,「還有被你累的。」

  來之前分明超期待吃火鍋,店也是她指定的,這會兒卻味同嚼蠟。許子慕誤會老婆是因為前夫的事難過,不免有點泛酸。

  直到江柳煙吃下一片香菇,扭頭吐在垃圾桶里,還不停乾嘔,許子慕徹底坐不住,不由分說拉她去醫院。

  掛的是急診,中年女醫生慢條斯理,上次大姨媽什麼時候來的都仔細詢問一遍,扭頭望向許子慕:「你是她愛人?」

  「是。」

  「同房時都採用什麼方法避孕?為什麼只懷疑生病,不往懷孕上面聯想?」

  許子慕噎住不知如何作答,女醫生搖搖頭,在電腦里開張單子:「先去繳費驗個血看看。」

  兩人一臉懵逼地往外走時,還聽到女醫生與旁邊的實習醫生打賭:「絕對又是意外早孕,大晚上跑來檢查也不知想不想要。」

  許子慕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太激動的話,萬一沒懷上老婆壓力多大?他若無其事地到窗口繳費,陪江柳煙去抽血。

  等待出結果的時間裡,江柳煙忐忑極了,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會有一個屬於他們的寶寶嗎?她的身體狀況保不保得住?如果有幸懷上卻保不住胎,還不如開始就不要給她希望。

  「228號,江柳煙。」

  化驗窗口喊人時,江柳煙緊張得手心全是汗,許子慕忙說你坐著我去拿。

  看清單子上數據對應的懷孕周數時,許子慕整個人都是暈眩的,有些懷疑是在一場美妙的夢境中。

  他狠掐一把自己的大腿,痛感無比真實,「你懷了我的寶寶!」

  男人開心得快要飛起來,顧不上走廊里人來人往,緊緊擁抱住江柳煙,與她額頭相抵,「我要當爸爸了!老婆我愛你!謝謝你,你受了這麼多苦我卻不知道!」

  江柳煙顫著嗓子說:「快放開我,先把化驗單給醫生看啊。」

  欣喜若狂之餘,她內心還有一絲隱隱的擔憂,怕老天給了巨大的驚喜又無情地收回。

  女醫生瞄一眼檢查單,平靜地宣布:「孕期在四到五周之間,等兩周可以來做次B超檢查,排除宮外孕。」

  「你們確定要這個寶寶吧?」

  江柳煙說當然想要,但之前生雙胞胎的時候,醫生告訴她再受孕的可能性極小,不知道現在的身體適不適合懷孩子。

  「不放心的話明天來做個系統檢查,判斷需不需要保胎。一般來講問題不大,生育這件事本就存在自然的優勝劣汰,能懷上就說明你身體具備條件。」

  從急診出來時,天空中正飄著細密的雪花,洋洋灑灑落下來,在地面堆積起薄薄的一層。

  從急診大門到停車的位置不過三四百米,許子慕堅持要把老婆背過去,「地滑,萬一摔跤怎麼辦?」

  轉念一想,背著難免壓到肚子,還是抱比較保險。

  江柳煙才沒那麼嬌氣,「當我是慈禧老佛爺呀?」

  許子慕笑笑,「你比慈禧老佛爺還金貴!」

  兩人相攜著走到車旁邊,許子慕幫忙拉開車門,攙扶她坐進去。

  江柳煙很不習慣被當成玻璃人一樣照顧,叮囑老公別一回去就大肆宣揚,「好歹等明天檢查完再說。」

  省得空歡喜。

  這會兒媳婦的話就是聖旨,許子慕系好安全帶,側身在江柳煙臉上親一口,再一口。

  「到底是你厲害還是我厲害,這麼快就有了?」

  「瞧你樂的,之前說有沒有孩子無所謂都是騙人的吧?」

  「我又不是為了孩子才跟你結婚,兩個人白首偕老很好,但有個寶寶不是錦上添花嗎?難道你不高興?」

  江柳煙撇撇嘴,「反正你不用受懷孕的苦,生孩子的苦,自然高興。」

  「那這樣,你不舒服心裡不爽的時候就使勁兒折騰我,不論打罵我都老實受著。」

  被天上掉餡餅砸昏頭的男人,小心得過火,開車都比平常慢且穩。

  回到家忙不迭地找老媽煮碗雞湯麵,「您兒媳婦今晚沒吃飽,記得把雞湯的油撇掉。」

  許母邊開冰箱門邊好奇地問,「撿著錢還是中彩票啦?老婆飯都沒吃飽你還傻樂?」

  許子慕嘴角快咧到耳朵根去,回頭望一眼坐沙發上陪女兒們玩的江柳煙,強忍下泄密的衝動,「有喜事心情好。」

  喬晨和喬曦要媽媽陪著玩過家家,許子慕忙說讓媽媽歇歇,我來陪你們玩。

  甚至寶貝讓媽媽抱抱他都要攔著,「輕點,千萬別撞到媽媽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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