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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善簡單整理了一下就出去打聽消息,陳逾白看著衛嬋沅,這幾日在山上,他已經看習慣了她眉間的紅痕,但是下了山,人們總是盯著那處紅痕看,雖說衛嬋沅並沒有顯露出什麼不悅,但他的心裡卻不是滋味。

  手輕輕附上這傷口,「阿沅,你等我一下,很快回來。」

  過了一炷香,陳逾白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手裡多了一盒胭脂和一隻細細的毛筆。

  他拉著衛嬋沅坐到銅鏡前面,傾身上前,輕吻了一下她眉間的傷痕,「阿沅,讓你為我受苦了,我會還你一個更美的面容。」

  打開胭脂,用細毛筆沾了水,甩去浮水,以阿沅眉間的紅痕為中心,小心翼翼的畫了三片蓮花瓣。

  第一瓣蓮花,他憶起前世那白皚皚雪地里的一抹紅,被凍的僵硬的身體抱在懷中,他是如何的痛徹心扉;第二瓣蓮花,他憶起除夕夜,自己同懷中人一起看煙花,她羞澀著臉龐,觸碰自己的衣帶;第三瓣蓮花,他憶起陳逾行指使人將劍架在她脖子上,自己中毒後她靠在馬車上那憔悴的臉龐。

  三瓣蓮花畫成,陳逾白眼中已經是淚珠閃動。

  自始至終,他都不曾照顧好她,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不論是旁人陷害,還是失去親人,亦或是這次,她為了救自己而被取得眉心血,都讓他心疼。

  好像不論自己怎麼努力,都會傷害到她,像是一個詛咒,無法除去。

  陳逾白捏緊了拳頭,就算是詛咒又如何,他不信命,他一定能保護好阿沅不再受到任何傷害。

  放下筆,站在衛嬋沅身後,扶著她的肩膀,看著銅鏡,「阿沅,你好美,比這世上任何人,任何東西都美,那些奇珍異寶,在我心中都比不上你半分美麗,今後我每天都為你畫這眉間花瓣。」

  衛嬋沅嘴角翹起,在鏡子裡看著那三片蓮花瓣,覺得心裡的花瓣也綻開了,無比溫暖,無比耀眼。

  秦善敲響了門。

  陳逾白依依不捨離開鏡中人的面孔,道:「進來。」

  「殿下,」秦善抬眼看見衛嬋沅眉間的三瓣蓮花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打聽到此次是三皇子領兵,還有婁振將軍前來攻打北狄,起兵理由是,北地殺害了前來和親的使者,也就是太子殿下您。」

  陳逾白冷哼一聲,「陳逾行必定認為我中了毒,已經死了,他是想藉此事起兵,攻打北狄若是勝了,必定鞏固朝中地位。也是,父皇如今不得不重用他了,畢竟我死了,他就是名副其實的儲君了。」

  「秦善,現在戰事是如何境況,你可能聯繫上婁振老將軍?」

  「兩方人馬不相上下,都傷亡慘重,百姓苦不堪言,陳逾行擁兵自重不把婁老將軍放在眼裡,我可以想辦法見老將軍一面,將太子尚在的消息告知他。」

  「好,你去見婁老將軍,我去見吐延。」

  秦善愣了一下,衛嬋沅也從銅鏡前起身。

  「殿下是還放不下三皇子通敵叛國的證據嗎?」秦善不解。

  「放心,既然這場戰爭的起端是我,吐延見到我就和看見救星一樣,是巴不得我出現的,現在北狄皇宮才是我最安全的地方。」

  「而陳逾行為了顯示自己的能力,肯定會拼盡全力與北狄作戰,傷亡的戰士們暫時不說,百姓們所受的戰亂之苦無從預計,此戰事由我而起,當然要我來解決。」

  秦善揖禮,「殿下大義,末將這就去找婁將軍。」

  陳逾白取下隨身攜帶的玉佩交給秦善,又書寫了一封信,「秦指揮使,把之前我讓你給吐延的信拿來吧。而婁將軍也未必相信你說的話,把這枚玉佩和這封信交給婁將軍,到時候如果順利,我們合力停止這場戰亂。」

  「末將領命!」

  秦善離去,陳逾白來到衛嬋沅身前,「阿沅,又要辛苦你跟我去北狄皇宮了。」

  衛嬋沅不說話乖巧的點點頭,靠在陳逾白胸口,靜靜的聽著他的心跳,感覺特別的安穩。

  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兩人來到北狄皇宮前。守宮門的守衛曾經在平叛南部落烏落提時在軍營中見過他,十分客氣,「白郎君,何時出的宮門,最近都沒見阿豺將軍找小英俠士比武了。」

  陳逾白愣了一下,根本沒想到守衛會如此問他,以為吐延會抓捕自己,不曾想連皇宮的守衛都不知道自己已經走了。

  「小英和閔郎君有事要走,我去送送他們。」

  守衛看了一眼衛嬋沅,打趣道:「白郎君莫不是去送人的時候撿了個美人回來,郎君果然眼光不凡,怪不得連我們悅延小公主都看不上。」

  說話的時候有多看了衛嬋沅幾眼。

  陳逾白擋在身前,眼中神色一厲,拉著衛嬋沅往吐延所住之處行去。

  快走到時,吐延恰好從房中出來,一眼就看見了兩人。

  眼神略過衛嬋沅的時候閃過一抹驚異之光,但很快就平復了下來。

  他走到陳逾白近前,笑著說,「白郎君,不,晟朝的太子殿下,你是不是沒有想到自己為何還能在這北狄的皇宮中來去自如?」

  陳逾白看著吐延不說話。

  吐延苦笑,「你給我喝了迷藥的那日,我真的很生氣,但也知道你並沒有害我之心,我倒是希望你能回來同我講清身份和原因的,我吐延愛才若命,你若能回來,我當不計前嫌,還想你為北狄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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