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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

  「北邊寒冷,明日你讓尚衣局來給太子妃新作幾身衣服,還有斗篷和披風和大氅也要多準備幾套。對了,去太醫院多拿些藥材,以備不時只需,還有,不知道北狄那邊的食物太子妃吃不吃的習慣,都多準備一些食材……」

  常祿一聽就知道了,馬上說「是」。

  衛嬋沅聽著陳逾白喋喋不休的說著,倒和平日裡稍顯嚴肅的太子有所不同,嘴角不自覺的就翹了起來。

  「殿下,我沒那麼嬌弱的,入鄉隨俗就好。」

  這句話說出來,陳逾白簡直高興的要跳起來,他怔怔的看著衛嬋沅,這是多久以來,阿沅肯正常和自己說話了,終於是功夫不負苦心人了嗎。

  他有些許激動,險些笑出淚來,背過身去,遏制住情緒,又迴轉身吩咐常祿,「準備行裝這幾日,你多來清心殿問問太子妃,下去吧。」

  常祿心中也高興,面帶笑意的退了下去。

  「阿沅,謝謝你。」陳逾白拉著衛嬋沅的手,「你能答應,我真的太高興了。」

  看著眼前人的樣子,衛嬋沅久違的放下了所有防衛,原來暫時忘記心裡的傷痛,可以這樣的輕鬆。

  她想自己不是忘了,只是將它塵封了起來。

  用完膳,陳逾白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沒有說留下。

  衛嬋沅躺在床上,思緒萬千,她知道所有的事情無法重演,時間再也回不去衛若書失蹤的那天,懊悔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其實,一直以來,她都沒有在恨陳逾白,而是在恨自己,為什麼重生了,還是沒能避免這件事情的發生,她想到衛若書冰冷的軀體,就覺得自己沒有資格溫暖。

  睡意漸濃,眼皮沉了下來,

  「小妹。」

  她緩緩睜眼,尋著聲音看去,衛若書站在窗邊,一身雪白衣衫,對她笑著。

  衛嬋沅下床踉蹌著走了過去,伸手撫上他的臉龐,「二哥,我好想你,你終於回來了。」

  「小妹,我很擔心你。」衛若書摸摸她的頭頂,「你瘦了,如果是因為我,我會生氣的哦。」

  「都是我,都是我不好,」衛嬋沅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是我以為你沒事了,沒有理會無言大師說的話,二哥,現在的你是不是很辛苦?」

  「不辛苦,但是看到你過的這麼辛苦,我很難過。阿沅,你聽我說,我從來沒有埋怨過你,也沒有怪罪過太子殿下,我只希望你能幸福,如果因為我,你過的不幸福,我會傷心的。」

  衛嬋沅只是一個勁的流眼淚,衛若書輕撫著她的背,「小妹,你放下我吧,我不願意被你這樣記著,我希望你想起我的時候是那個在黃粱寺山陪你買香包,在潯州一起經歷生死的二哥,而不是在你心裡早已血肉模糊的我。小妹,就讓我走的安心一點吧。」

  衛嬋沅早已泣不成聲,「你別走,二哥,你別走,我聽話,我只記得同你那些美好的事,我會過的幸福,你別走,求你了。」

  衛若書的聲音很溫柔,「別哭,在我心裡,你們都沒有錯,別用過去的事情懲罰現在的自己,好好珍惜眼前人,不要讓他成為第二個你想見而不得的人,我該走了。」

  衛嬋沅死死拽著衛若書的衣衫,卻發現一點也抓不住,懷抱著她的人卻後退一步,和她拉開了距離,身影慢慢消失在了黑夜中。

  「二哥!」

  猛然睜開眼,衛嬋沅只看到了空蕩蕩的房間,原來是做夢了。她看向剛才衛若書站立的窗戶位置,眼淚不停的流下來。二哥是來和他告別的嗎?那些話她每個字每個字都記得那麼清晰,她的二哥沒有責怪她,只希望她幸福。

  心裡的傷痕在這一刻漸漸結了痂,雖然殘留著痛楚,但卻不似那時鮮血淋淋,傷疤依然存在,卻也終究成為了舊傷,她想,只要別碰,應該不會那麼疼了。

  她應該再也等不到她的二哥了。

  眼淚不停的往下流,就像是要把所有的思念都流走才罷休。

  她喊著「二哥」起身來到窗前,想要抓住一些衛若書的痕跡,卻看見窗外站著一個人。

  一襲玄色的長袍,望著天上的明月。

  是陳逾白。

  他站在這裡多久了?是不是時常站在她的窗下?衛嬋沅心裡流過暖流,是二哥的指引嗎?讓她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有多用心,多在乎自己嗎?

  只見陳逾白從袖筒里拿出一片柳葉摩擦著,又仔細的放回袖中,站了一會後,邁著沉重的步伐轉身離去。

  衛嬋沅在他離開後,推門而出,呆呆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又回頭看了一眼窗戶邊衛若書剛才出現的地方,心裡那兩個互相對峙的聲音在這一刻破碎了。

  她知道已經有什麼悄然發生了變化。

  心裡平靜了很多,又重新回到床上,閉上了眼睛,她想,明天將會不同了。

  第二日一起床,她就裝扮起來,好久沒回衛府了,是應該回去看看了。

  但是應該先知會一聲陳逾白。

  緩步走出了清心殿,看著殿外那兩株未開的紅梅樹,似乎是自從綻放正艷麗的時候她就再也沒走出過清心殿了,如今已經入夏,好幾個月過去了,物非人亦非。

  當何六安看見衛嬋沅向正殿走來時,他以為自己看錯了,使勁的揉了揉眼睛,最後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後,飛步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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