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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所有的錯都是自己。

  衛嬋沅是真心覺得自己錯了,要不是自己沒有察覺到那個宮婢有異樣,就不會有這樣的事。

  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殿下,你為何還穿著盔甲,剿匪如何了?你是棄戰事與不顧了嗎?」

  陳逾白笑笑,「別著急,都很好,戰事很成功。可是有一件事很不好。」

  衛嬋沅忙問:「什麼事?」

  看著她那雙詢問的眼睛,陳逾白輕輕刮一下她的鼻尖,「是我呀,我被嚇到了。」

  他的頭靠進衛嬋沅,裝作很受傷的樣子,「阿沅,你知道剛抱你回來的時候,有多嚇人嗎?」

  有多嚇人?她大概是知道的,頭髮上有血跡,衣服上應該也有,還發著燒,臉色肯定也不怎麼樣。

  「很醜嗎?」

  「丑漂亮,丑漂亮的。」他閉眼用臉蹭著她的手背,抬眸看她,「阿沅,你安慰安慰我,我真的嚇到了。」

  他的眼神無辜又可憐,衛嬋沅心裡柔軟的地方終於抵抗不住,輕輕拍著他的頭,笑著說道:「不怕不怕。」

  肚子卻咕嚕的叫了起來,「殿下,我餓了。」

  陳逾白立刻起身,卻險些有些站立不穩,他忙扶住桌角,坐在椅子上歇息了片刻,等狀態恢復一些後,轉身笑著看衛嬋沅,打趣,「真是,起猛了。」

  「一早就讓人買來了廣聚軒的櫻桃煎,記得你上次說隔夜的不好吃,我這次特意讓廣聚軒每日都新做了送來,這就給你取來。」說著就要出門。

  「殿下,嘶——」衛嬋沅看見這一幕,心中酸澀,想起身,卻感覺頭疼的厲害,伸手摸去,才發現頭上纏了一圈,包紮了起來。

  陳逾白一步跨過來,「阿沅,別碰,那裡有傷口。」

  衛嬋沅放下手,說道:「殿下,糕點讓文芯拿來就好。」

  「阿沅,我想……餵你吃東西。」陳遇白眨巴著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衛嬋沅。

  衛嬋沅卻堅定的搖搖頭,煞有介事的道:「不行,你看你呀,盔甲上都是泥,臉上都是泥,眼睛裡的紅血絲這——麼多,我才不要讓這樣的人餵我吃東西。」

  陳逾白心猛然溫暖了起來,他明白的,阿沅是關心,是在乎,「好,好,我先讓文芯送吃食來,阿沅你等我,我換了衣服很快就來。」

  「明日吧。」衛嬋沅頓了頓,「我剛做了一個夢,夢裡有殿下,殿下也得夢見我才行呀,所以,不好好睡覺怎麼能夢見我呢?」

  陳逾白一下子就崩不住了,他上前將衛嬋沅緊緊擁住,用哽咽的聲音說道:「阿沅,我真的太開心了,我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運的人。」

  然後頭也不抬的衝出門去了。

  他已無法再多說出一句話了,因為心裡太滿了,只要一張口,那些暖的發燙的東西,就像是有生命一樣,霎那間從心尖鑽上他的眼眶,無法阻止的,它們變成滾燙的淚水流下來。

  抹掉眼眶下的濕潤,他正了正神色,往廚房走去。

  換下了盔甲,沐浴整理,小憩了片刻,他來到了清心殿,制止了宮人的請安,悄悄的來到了寢殿外,透過窗縫,看著衛嬋沅吃糕點,喝清粥。

  青絲對比頭上纏著的白色布條,刺眼的讓陳逾白心中的自責更甚。

  阿沅,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他沒有打擾,安靜瞧了片刻,來到了紫宸殿。

  「還請父皇恕罪,兒臣尋太子妃心切,未及時稟報戰況。」

  皇帝咳嗽兩聲,身旁的太監忙遞上湯藥,喝了幾口從桌案後站起身,走到陳逾白近前,「秦指揮使已經來稟報過了,你們剿匪大獲全勝。可有鐵礦的消息?」

  「回稟父皇,發現了一處鐵礦,只是我們趕到時已空無一人,並沒查出是誰人私自開採的。」

  皇帝嘆口氣,突然問道:「太子妃如何了?」

  「已無大礙。」

  「逾白呀,你可知道有些人你越想留住她,也確信自己能留住她的時候,老天爺卻偏偏要和你作對,而你卻不能為了留住她放棄一切,這就是帝王的命運。因為你身後不是一個人,是萬千百姓。」

  不是一個人,是萬千百姓!父皇是何意?莫非……

  「你太像年輕時候的朕了。」皇帝嘆了一口氣,「逾白,近日來朕感覺身體大不如前了,但又擔心你們兄弟。」

  陳逾白聽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他是在安自己的心,但又擔心他們為了爭皇位自相殘殺,或者是擔心自己坐上皇位後會殺了陳逾行。

  當然要殺!難道像前世一樣等著他殺死自己嗎?但此時他只能順著皇帝說,「母后對孩兒如同親子,兒臣自然和三弟手足情深。」

  「好,好。」皇帝點頭,「皇后做事情,有時會犯糊塗,但她陪了朕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關家幾代忠良,你不要糊塗了。」

  這是在提醒自己,陳逾白甩起衣袍,鄭重跪了下來,「父皇,兒臣明白,還請父皇放心。」

  皇帝又咳嗽了起來,太監忙遞上湯藥,順了順嗓子,揮手,「下去吧。」

  陳逾白走出紫宸殿,站在階梯上,看著眼前的皇宮,並沒有感受到絲毫快樂,反而覺得身上的擔子很重。經過前世,他早就知道父皇並無意將皇位傳給三弟,但卻十分重視皇后的母族,所以重生而來,他還需要再謹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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