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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想一想都覺得太過卑微了,既然前世已經卑微過了,今生就該揚起頭顱,不去理會這些事。

  被禁足這些日子, 她閒來無事, 釀了好些桂花酒埋在了樹下, 就等著明年春日暢飲了。

  同衛嬋沅的悠閒相比,陳逾白可是忙得很。大婚第三天,薛玲玉就說想父親和哥哥了, 要他陪著回了一趟青陽侯府, 無非就是要讓眾人知道當今太子有多寵愛她。

  晟朝嫁進宮的女子是沒有民間回門一說法的, 最多是在特殊的日子裡,妃子可以去省親。

  容貴妃求了皇帝同意她去省親,要帶著他和薛玲玉一道,陳逾白不好推脫,只好前去。

  沒想到從青陽候府回來沒兩天,婁府就傳了信來說,大婚之日婁振將軍忙於邊疆軍務, 沒有見到出嫁前的女兒,要皇家通融回門。

  這次是皇帝准許,陳逾白也不得不去。

  原本以為是簡單的回門,卻讓婁振變成了一場頗為難解的啞謎宴。

  一邊說著感謝皇后娘娘的推舉,一邊又說三皇子還需勉勵;一邊讓女兒婁汐月多去坤寧宮走走,一邊又說容貴妃慈眉善目肯定是好相與的。最後酒醉,他遣散了府中下人,婁汐月也讓跟來的東宮宮人在外稍候,對著陳逾白蹦出來一句老臣定當為太子守好邊疆,這「太子」二字說的十分重。

  罷了,還通紅著雙眼,將婁汐月的手放在陳逾白手中,說汐月笨拙不會伺候人,還望太子多擔待。

  看著婁振所為,陳逾白心中明了,這位老將軍為了在今日給自己說這一番話,看來是特意在大婚之日沒有回帝都,就等著回門的。

  他記得前世最後的宮變關頭,婁振並未出兵,若婁家與皇后的關係堅不可摧,定然會出兵相助,想來兩方不過是利益相關。

  皇后想讓婁汐月成為一顆棋子打垮自己,肯定給婁振許了不少好處,比如婁振如今依然在邊關鎮守的兒子婁彥的仕途。

  但皇后卻忘了,這枚棋子入了東宮,就是他東宮的人了。替皇后賣命,太子被廢後,婁汐月的命運能好到哪裡去呢?但若是自己繼承大統,婁汐月封妃,婁振又何愁榮華富貴和兒子的仕途。

  可是婁振不明說,這麼拐彎抹角的,許是有什麼把柄拿在了皇后手中,又不能直接站隊,也不想讓自己認為婁家是三皇子一派,如此所為還真是為難婁振了。

  不過婁振最後所為,陳逾白也是知道的,大婚前自己對婁汐月不予理會,他定是有所耳聞,作為擔心自己女兒的父親,請求自己多寵愛他的女兒,也是可以理解。

  但陳逾白明白,這樣的大將軍,能投在自己麾下自是再好不過了,可若想要婁振為自己效命,那對婁汐月自然不能太過冷淡。

  正中陳逾白下懷,這段時間和薛玲玉裝假已經夠累了,不如讓婁汐月摻和進來,讓她們互相爭對,誰也別來打擾自己,也別去打擾阿沅。

  他即刻握住婁振的手說道:「婁將軍一片赤誠之心,逾白記在心中了。」

  卻見婁振眼中光亮大放,激動不已,又多飲了幾杯,直到喝醉睡去,他和婁汐月才從婁府出來。

  從婁府回東宮的第二天,陳逾白就將本應該屬於衛嬋沅的東宮協理權給了婁汐月。

  他知道阿沅對他的誤會只會更深,但這趟爭奪皇位的渾水,他是真的不想阿沅蹚進來。

  段暄問過他既然如此,為何非要娶衛家娘子,衛家本就中立,不娶就不會陷入奪嫡之爭中。

  他嘆一口氣說道:「娶妃一事已不能再拖,我不願其他女子做我的正妻。再者,我害怕阿沅等不到我登基就嫁了旁人,只有先放在身邊,我才安心。」

  段暄嘖嘖兩聲沒再言語。

  陳逾白的這一系列行為,從禁足到東宮的協理權,在外人看來衛嬋沅就是一個不受寵,隨時都有可能被廢的太子妃。

  皇后和容貴妃安插在清心殿的眼線,很快都被分去了棲鸞殿和飛鴻殿。

  容貴妃一聽到消息就來了東宮,詢問他為何把東宮協理權給了婁汐月,陳逾白只說婁汐月更加仔細,而帳目這一類的事情不適合表妹。

  「逾白,母妃知道你一時被婁汐月勾引,但你要知道玲玉對你是一片真心。」容貴妃心中想著,那婁汐月一看腰身就是慣會房中之術的。

  陳逾白故作沉吟,片刻之後才說:「我知道玲玉的心,但汐月對兒臣也很用心,東宮的事母妃就別擔心了。」

  這還是陳逾白第一次直接拒絕,男女之事容貴妃是不便插手的,她現在只是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堅持阻攔婁汐月入東宮,怪只怪,潯州貪墨一事怎麼就毫無緣故的牽扯到自己身上,她當時是不便多說的。

  容貴妃走了之後,陳逾白既不去棲鸞殿,也不去飛鴻殿,以朝務繁忙為由夜夜宿在了正殿。

  旁人只覺得太子不去棲鸞殿是因為薛玲玉失寵了,而不去飛鴻殿不過是容貴妃施壓的結果。

  只有常祿知道,太子總是在夜深人靜之時,來到清心殿外,站在深秋的臘梅樹下看著已經熄滅燭火的殿宇發呆。

  「常祿,怎麼聽不到阿沅柳葉吹曲?」

  常祿一時不解,「殿下,現已到了深秋。」

  對了,前世阿沅在同心殿中養了幾株萬年青的盆栽,到了秋冬兩季柳葉凋落,就摘了萬年青的葉子,修剪到大小合適吹奏成曲,怪不得他也總能在大雪紛紛的冬季聽到《相思》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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