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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簡單交代。
青雲掌門和宋杓自是一番謝,而後又回身,去看凌玉與謝戟的狀況。
只是這二人不知是何狀況,總不醒來。
宋杓安慰青雲掌門:「等到和其他修士會和,就讓呂道友幫忙看一看。」
青雲掌門嘆一聲:「也只得如此。」
他們二人講話,另一邊,瀾川修士將楚慎行團團圍住,口中說著恭喜。
孔鐸問:「楚真人是將那魔修處置了?這麼說來,我們算是……」
打贏了?
他不算確定地想。
楚慎行聽著,緩緩說:「我方才的確殺了一個在啖白道友血肉的修士。」
孔鐸一怔,秦子游察覺不對,說:「師尊莫非懷疑——」
楚慎行說:「他死之後,竹林平息,禁制消失。」
孔鐸快言快語,說:「正該如此!掌握靈陣的人死了,靈陣也失去作用。」
楚慎行沉吟片刻,到底說:「既然失去作用,也方便做事。」
瀾川修士看他,聽楚慎行吩咐:「我此前說過,過些時候,府中魔仆,便任由諸位處置。」
現在,瀾川修士們可以上手「處置」了。
第258章 離開
瀾川修士們身經百戰, 也非第一次面臨失去主人掌控的魔修大將宅邸。他們自知要如何做,才能讓魔仆潰散。
血池之上,無聲爭鬥蔓延。楚慎行立於其上俯視一切, 並不插手, 心頭盤桓頗多思慮。
到最後,他視線一轉, 看向某個空落落的院子。
楚慎行忽而微笑。
他降在院中,大步往前去。
屋門迎風而動, 轟然開啟。楚慎行走入其中, 側頭去看, 與正坐在床上、抱頭出神的阮蔻視線相對。
阮蔻看他,自是發出一聲驚叫, 只當這修士要來索命。
但她來不及做什麼, 便見楚慎行身形一晃,出現在床側。
阮蔻花容失色,楚慎行倒是沒太多心思,只簡單說:「我要取一滴你的心頭血。」
阮蔻一怔。
楚慎行吩咐:「放鬆——你這樣子, 旁人看了,還以為我要待你行不軌。」
阮蔻沉默。
她腦海里充滿疑惑, 但又冒出一點隱約的、稱得上「妄想」的心思。
阮蔻心想:此人若要殺我, 實在不必說這樣多。他興許是真的有事,所以才……
她一邊想,一邊下意識地、滿心焦慮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孩子已經快要長成、快要出生, 可如今重昊身死,她也不知往後要如何走。天地遼闊, 可一個鍊氣修士太渺小。如果她不能尋到庇護, 那即便能讓孩子安穩出生, 也不過苟活于禁制之中。
重昊是重睛鳥,與天羅洲的鳳凰有親。他們的孩子會是半妖,卻要被拘在這一方天地。
阮蔻悲從中來,小心翼翼地看向楚慎行。她有一張嬌美面孔,楚慎行見了,雖不為所動,卻依然能察覺到阮蔻這一刻的希冀。
阮蔻問他:「仙師可否庇佑我?」
楚慎行詫異。
阮蔻咬牙,說:「我、我不曾——」
不曾殺人,不曾作惡。
阮蔻一頓,說話流暢許多,道:「便是等這個孩子出生了,再將我斬殺,也是好的。」
她的聲音一點點變低。
楚慎行明白阮蔻所思,看她片刻,說:「你是魔修。」
阮蔻艱澀地點頭。
楚慎行淡淡說:「原先也不可能放你在外。」
阮蔻一怔。
她分辨這這話的意思,看楚慎行的神色,心跳越來越快。
阮蔻心想:難道、難道這些正道修士一開始就抱著帶我走的心思?
這實在太好,讓阮蔻如墜夢境。
楚慎行有些不耐,說:「心頭血。」
阮蔻:「哦哦!」
雖然她還懷孕,取心頭血定會傷及身體根基。但比起能活下去相比,這一點傷害,並不算什麼。
阮蔻想著這些,心中輕鬆。她放下渾身防備,好讓楚慎行取血。
至於往後,這仙師遞來的諸多靈藥,就實在是出乎阮蔻意料。
她被取了心頭血,此刻面色蒼白,經脈都是空落落的,渾身虛軟。但一顆靈丹入口之後,丹田又變得暖洋洋,舒服得像是醉了。
阮蔻心想:看來我並未做錯選擇。
又想:重昊——你可以瞑目。
楚慎行取這女修的心頭血,自然是要布陣。
按照阮蔻話中意思,她母親早早為就城主所殺,這麼一來,她在世上的至親之人,唯有一個城主。
尋蹤陣由此而起。假若陣法指引出某個血親方位,就說明此前被楚慎行斬殺在竹林中的修士的確並非魔城之主。
他察覺到那個女修偶爾飄來的目光。
楚慎行不在意,專心布陣。
他周遭靈氣遊走,楚慎行的袖口、長發無風自動。
他識海之中亮起一點微光,以那顆圓潤晶瑩的血滴為中心,往外延伸……
沒入黑暗。
微風止息。
楚慎行的袖口、發尾重回平靜。
他想:或許是我杞人憂天。
哪來的那麼多陰謀詭計?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境界不穩,又因血癮存在而癲狂失智的魔修。
往前八百年,怎樣的魔修他不曾見過?怎樣的巧合不曾經歷?到如今,這也算不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