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角落書案上飛起五張宣紙,毛筆迅速在上面寫字,再隨上自在峰五人,被一同送到不同屋內。

  做完這些,楚慎行恰好講到「系統」。他有心觀察,想知道眼前老祖是否知曉更多。秦子游有疑惑,楚慎行卻能猜到,自己與徒兒面前並非老祖真身,而是千年萬年前留下的分魂,未有在大千世界中的記憶。饒是如此,楚慎行依然認為,老祖定比自己博聞廣見,能停留多久都不可知,但他興許會有線索。

  然而楚慎行還是失望了。

  逍遙老祖聽楚慎行講完這些,面有不悅之色,卻和楚慎行一樣,只猜測「系統」是哪位其他大千世界的老祖留下的神識。

  至於楚慎行重回八百年前一事,倒是讓逍遙老祖更加留心。

  他十分仔細,問清楚慎行被天雷追逐時的情形。在楚慎行看,這就是有所猜測。

  可當楚慎行問:「還請老祖指教。」

  逍遙老祖只是垂眼笑道:「莫急,還是先來與我講講,這萬年間,碧元大陸有何奇聞異事。」

  他說著話,又一揮袖,三人出現在一處亭中。流水潺潺,山石林立。亭中有桌,桌上有靈酒。逍遙老祖並不因身份而倨傲,而是頗有興致,請楚、秦師徒共飲。

  秦子游不知道師尊已經和逍遙老祖談了許多。

  在他看來,短短時間內,只發生了三件事。

  其一,他與師尊闡明身份,拜見師門長輩;

  其二,逍遙老祖安頓自在峰五人;

  其三,就是現在,老祖說,想聽聽萬年中碧元大陸上的變故,而後引他們來此處,要與小輩喝酒同樂。

  如果在凡間,這時該由輩分最小的秦子游斟酒。可在場俱是修士,自然省去這一遭。酒壺自然而然浮起、偏倒,靈酒傾瀉而下。濃濃靈氣溢散,秦子游看著,喉結滾動,默念:我大約不能多喝。

  楚慎行亦說:「子游,你只得喝半杯。」

  逍遙老祖聽了,不以為意地笑一下,說:「你倒是關切秦小友。」

  楚慎行微微一笑,說:「自然。」

  逍遙老祖看他,目光中仍帶探究,楚慎行坦然。

  待靈酒入口,溫和的靈氣沖刷經脈,匯入丹田。秦子游有些熏熏然,抿上一點,先煉化。在這過程中,心緒起伏,竟又一次頓悟。

  逍遙老祖看著,不知想到什麼,長嘆:「你方才說,這萬年中,碧元大陸上都沒有飛升之人?」

  楚慎行從徒兒帶著暈紅的雋秀面孔上收回視線,答:「對。老祖有所不知,」他講了魔族,講了魔修,講到三千年一次的正邪大戰,而後沉吟片刻,隨手布了個隔音陣,確保頓悟之中的徒兒不會聽到自己與逍遙老祖講話,才緩緩開口,「我始終在想,當年之事,師尊是順水推舟,還是籌謀已久?此前魔修的痕跡,究竟與他有關否?」

  這不是他要念宋安的好,而是兩種情形下,他要面對的敵人迥然不同。

  若是前者,就是魔族始終虎視眈眈。

  逍遙老祖聽著,眉尖微攏。

  他一樣喝酒。對於秦子游來說過於濃烈的酒水,在逍遙老祖這兒如同淡水。酒壺看似不大,其中酒釀卻似無窮無盡。楚慎行偶爾嘗些,不過以唇略沾,一樣不貪杯。逍遙老祖看了,還額外夸一句:「你與秦小友皆心性上佳,不錯。」停一停,含笑,「也是,畢竟是同一個人。」

  楚慎行不答。

  他咬著這個秘密許多年,連子游都不知曉。天上地下,唯有宋安,在他離開魘獸秘境時,錯愕得知此信。再然後,就是眼前老祖。

  過了會兒,楚慎行才應一句:「是。但我只當子游是徒兒。」

  逍遙老祖不置可否。

  楚慎行試探:「老祖此番甦醒,那隱於南地的魔修,怕是得不了好。」

  逍遙老祖看他,輕輕一眼,似巍峨高山壓下。

  楚慎行面不改色。

  逍遙老祖笑道:「你這樣說,是想問我,可否出手懲治孽徒?」

  他口中「孽徒」,自然是指宋安。

  楚慎行只說「不敢」。

  逍遙老祖嘆道:「可在我看,你並非『不敢』。」一頓,目露惆悵,「罷了,也沒什麼不好說。我睡了幾千年,再睜眼,不過是看看自己離去之後的此方世界。過不了多久,大千世界中的主魂知曉我醒來,便會召我前去。」

  話中意思,他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再停留多久。

  逍遙老祖想到這裡,又說:「那年,我在修行路上結交的好友身故,我悲痛之下,只欲閉關靜修,於是尋到此地。老陸、上善、若水,都是我年少時的僕從,只是已經不在多年。我慢慢覺得寂寞,想到從前生活,於是以他們的模樣,做了三個機關偶人。」

  他說著這些,再喝酒,身體卻已經開始緩緩消散。

  楚慎行定定看他,見逍遙老祖不以為意,繼續回想從前:「過了百餘年,我想通了,自己還是愛人間熱鬧,於是離開。又一時興起,留下分魂,也做一個傳承洞府。我令老陸三人守好此宅,又擔心往後有人前來此地,待老陸他們不利,於是琢磨出一套禁制。可惜啊,可惜,那禁制沒有傷到有異心之人,倒是傷了老陸。」

  他身形更淡,分明仍坐在楚慎行面前,卻已經與主魂緩緩融合。只見老祖分魂說著說著,面色微變,不知聽到什麼,話鋒陡轉:「主魂竟在與人鬥法——紫霄族?你方才仿佛提過?」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