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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 齊天澤退回父親身後,一言不發,顯然還沉浸在齊縣令方才的話中。

  楚慎行見狀,看一眼徒兒。秦子游會意,問:「先前便聽人說, 段護衛是隨齊大郎一同西去姑蘇。現在看, 大郎果真待段護衛頗有情有義。」

  他實則比齊天澤年紀要輕, 此刻叫對方「大郎」,卻有些長輩意味。不過介於秦子游的身份,無論齊縣令還是齊天澤本人,都只覺小仙師的稱呼理所應當。

  待聽清小仙師話中內容,齊縣令臉色僵硬一下。齊天澤倒是扯了扯唇角,臉色蒼白,說:「仙師,我只欲知道,青哥身故,究竟是為何。」

  齊縣令在一旁皺眉,說:「仙師查案,有你什麼話?」

  齊天澤瑟縮一下,抿嘴。楚慎行原先覺得,他興許不會再開口。但片刻後,齊天澤講話,語氣竟比先前堅定許多,說:「爹爹,青哥興許是替我擋災。」

  齊縣令又僵硬。他心煩,沒有回應兒子,而是舊事重提,要求齊天澤莫要再此處打擾仙師,速速回去讀書。

  齊天澤不情願,顯然恨不得跟在楚慎行與秦子游後面,看他們指出段青亡故緣由。但齊縣令顯然對兒子十分了解,語氣又緩和一些,說:「若實在看不進去,也罷。王員外前些日子還對我說,王家娘子問你近況。」

  齊天澤聽到此處,一個激靈。

  楚慎行看得津津有味。

  齊天澤不甘心地往楚、秦師徒處看了一眼,到底嘆口氣,離開此地。

  而後,齊縣令回頭。他顯然還是尷尬,解釋:「段青也在我家做事數年,我一路升遷,他都跟著,是和大郎感情不錯。他去了,大郎便總自責。仙師,我也是不知道,該如何勸這孩兒。」

  楚慎行興味地看他,眼神分明沒什麼多餘意味,卻把齊縣令看得發憷。無形之中,倒是能與方才的妙雲惺惺相惜。

  他艱難地說完後面的話,九月的天,按說已經涼了下來。可齊縣令背上、額頭,都是汗涔涔的,聲音越來越低,問:「……那三具屍身,兩位仙師看了,可有什麼發現?」

  秦子游知道師尊要維持形象,於是自如開口,「齊縣令,我與師尊想再看看幾位死者出事之處。」

  齊縣令賠笑:「當然、當然!」

  秦子游友善建議:「方才看齊縣令處理公務,想必事務繁忙。往後,教李捕頭他們指路即可,齊縣令不必操勞。」

  齊縣令聽著,口乾舌燥。他答:「為仙師引路,這怎麼算得上『操勞』!再者說,兩位仙師也是為了金華百姓做事,要護一方百姓安康。」

  秦子游聽了,嘖嘖稱奇,他對師尊密音:「……看他那樣子,我都要覺得,他就是那殺人兇手。」

  楚慎行瞥他一眼,沒說話。但秦子游從師尊眼裡看出了鼓勵意味,繼續道:「不過齊縣令無甚修為,李小娘、劉小郎身上,卻有靈氣波動痕跡,與段護衛不同。」

  講到這裡,秦子游若有所思。

  他信口回答:「既然齊縣令這樣說了,我也恭敬不如從命。死者甚多,不如從最近一處去起。」也就是段護衛在縣衙內堂中的住處。

  齊縣令聽著,腳下不動,另有建言。他提出,李小娘身故之後,捕快曾在她屋頂看到一塊碎瓦,懷疑是那兇手露了痕跡。

  齊縣令言辭懇切。

  他說,這算是幾個月下來,兇手唯一可能留下的線索。能上屋檐的,自然不是一般人。又囉囉嗦嗦,講了許多猜測:兇手當真是人嗎?有沒有可能是某種凶獸?

  說到後面,齊縣令的話音莫名流暢許多。楚慎行聽著,心思轉了一圈,見徒兒神情漸肅。他不欲插手這些事,雖然最終需要回蹤陣一把定真相,但前面的處置,還是由秦子游全盤決斷。而秦子游看齊縣令言談,慢慢笑一下,又有了楚慎行的影子。

  秦子遊說:「也罷,齊縣令都這樣說了,不妨前去一看。」

  齊縣令聽著,面上表情不動,又問:「卻不知道,兩位仙師要如何行路?」

  秦子遊說:「早前郭捕快曾繪一張金華輿圖予我。李小娘的住處,我是知道的。」

  齊縣令尚且雲裡霧裡,便見那小仙師看贏仙師一眼,後者輕輕點頭。小仙師便抬手,抓上自己後領。他堂堂縣令,像是一隻無從掙扎的兔子,被小仙師拎著,頭腦一暈,身側風聲獵獵,轉眼,就落入一家院前。

  齊縣令扶著烏紗帽,看看來路,心跳不止。小仙師再旁邊咳一聲,提醒:「齊縣令?」

  齊縣令方回神,意識到對方帶上自己的意思。他咽了口唾沫,往前走去、敲門。

  李小娘家人前來應門,見了縣令,先是一驚,慌忙跪拜。又一番折騰,齊縣令與人說清,有仙師前來查案。當家的是李小娘長兄,又有她嫂子一同來迎。兩人先驚喜,問:「可是儒風仙師?」

  齊縣令尷尬,含糊道:「是雲遊的真人,修為甚高,爾等可要尊之重之。」

  李家夫婦聽了,略覺失望,但還是誠惶誠恐。

  他們請仙師、縣令進院,還低聲問齊縣令,家中需不需要準備什麼招待。

  「不必。」小仙師的聲音傳來,「指清李小娘在哪間屋子被害即可。」

  齊縣令看了眼李大郎,李大郎正要往前,便見縣令大人比自己更快地往上,低聲與那小仙師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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