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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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是獨自離開大殿的,只有來報信的兩個太監,以及臨出門時有個小太監跟著,其他人則都留在大殿裡。

  太子代替皇帝待客,但客人們已經無心談天說地論詩講文了,紛紛猜測發生了什麼事,御花園的女客那裡陳丹朱怎麼了?

  陳丹朱難道不滿意選中的王妃沒有她,打人了?

  大家忍不住詢問太子,太子無奈的說他也不知道啊,畢竟他一直跟在皇帝身邊,不管那邊發生什麼事都跟他無關。

  不過,太子也有些不安,事情跟預想的是不是一樣?是不是因為陳丹朱,齊王攪亂了宴席?

  「你確定國師按照吩咐的做了?」他叫來那個太監低聲問。

  太監點頭:「奴婢說了來意,國師沒有絲毫的猶豫就閉門禮佛,不多時再叫我進去,指給我看三個福袋,說另一個是他的心意。」

  另一個就是給六皇子的,太子點點頭。

  「三個佛偈都是一樣的。」太監低聲道,「是奴婢親眼驗證親手裝進去的,然後國師還特意叫了他的弟子親手送福袋。」

  這樣他全程沒有經手,陳丹朱的事鬧起來,也懷疑不到他的身上。

  「三個福袋也是奴婢一直拿著,進了宮到了大殿上,奴婢才交給玄空大師的。」

  然後那位玄空大師借著退開,跟太子說話,再做出由自己遞給太子的假象。

  接下來五皇子和六皇子的福袋交給皇帝,屬於陳丹朱的那個,被太監直接送到了賢妃那邊安排好的宮女手裡,沒有任何問題啊,此事嚴密經手的都是太子最信任可靠的心腹。

  「應該是齊王鬧起來了。」這太監低聲說。

  應該是這樣——吧?但直覺還是不能讓他放下心,每一次遇到陳丹朱的事,都總是不能如願,不過,先前是因為楚修容,周玄以及鐵面將軍作梗,現在楚修容自己身在局中,周玄被擋在皇城外,鐵面將軍,已經死了,此時此刻整個皇城裡別說會幫助陳丹朱,沒有一個人會喜歡她,對她避之不及——

  陳丹朱孤雁只能哀鳴了。

  太子從太監身邊走開,來到諸人中,剛要招呼大家繼續飲酒,外邊傳來了嘈雜的聲音,一群太監宮女引著女客們湧進來。

  竟然都回來了?殿內的人們哪裡還顧得上飲酒,紛紛起身詢問「怎麼回事?」「怎麼回來了?」

  再看其中沒有皇帝后妃三位親王以及陳丹朱等等人。

  「陛下讓我們先回來的。」

  女客們的神情都很複雜,也顧不得男女有別分席左右了,找到自己家的男人們。

  「到底出什麼事了?」男人們也顧不得太子在場,紛紛詢問。

  既然陛下讓這些人回來,就說明沒有打算瞞著,但女客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知道一件事。

  「陳丹朱,抽到了福袋,裡面有五條佛偈。」

  五條佛偈!男客們驚呆了,這五條佛偈不會還跟三個親王兩個皇子的都一樣吧?所有的震驚匯集成一句話。

  「那豈不是說,陳丹朱與三個親王兩個皇子,都是天作之合?」

  太子是想聽到有關陳丹朱的這個議論,但此時此刻議論中的皇子多了四個。

  那五皇子夾雜其中也無關緊要了。

  齊王也不會在意了,畢竟他自己也在其中。

  果然,還是,出問題了。

  太子的心重重的沉下來,看向親信太監,眼中毫不掩飾的狠戾讓那太監臉色煞白,腿一軟差點跪倒,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相比於前殿的嘈雜熱鬧,皇帝寢宮這邊依舊安靜,但也有聲音傳來,守在外邊的太監們側耳聽,好像是六皇子醒了。

  他們推門進去,果然見帘子掀開,年輕的皇子倚坐床上,臉色蒼白,烏黑的髮絲散落——

  看到他們進來,年輕的皇子露出孱弱的笑,輕聲說:「勞煩幾位公公,我突然想吃蒸小雞,給我放五片梨,七個枸杞,三勺甜酒做出來吧。」

  哎呦,嬌嬌憐憐的,連吃的東西都這麼可愛,幾位太監的心都要化了,連聲應是「殿下快接著躺會兒。」「我們這就去告訴他們。」「殿下放心,奴婢親自盯著按照您的吩咐做,半點不會錯。」他們退了出去,貼心的帶上門,留下一人聽吩咐,其他人都忙忙的去御膳房了。

  楚魚容在床上坐直身子,將頭髮紮起,看著王咸點點頭:「原來是國師的手筆,我說呢,楓林一人不可能這麼順利。」

  皇帝將他從皇子府帶進來,只允許帶了王咸和阿牛,他的侍衛們都沒有跟來,不過這並不妨礙他與宮裡消息的傳遞,畢竟這個皇宮,是他先進來的,又是他最先熟悉的,最初最可靠的宮人們也都是他挑選的——鐵面將軍雖然死了,但鐵面將軍的人還都活著。

  王咸捏著短須:「這老和尚是不是瘋了?楓林的消息說他都沒有下力氣勸,老和尚自己就跳進來了,就算殿下允諾今天的事一力承擔,就憑楓林這個沒名沒姓無憑無據不認識的人一句話他就信了?」

  如果是以前他也會覺得老和尚發瘋了,但現在嘛,楚魚容一笑:「不是發瘋,也不是信我,而是信丹朱小姐。」

  陳丹朱?王咸呵呵兩聲:「也是,丹朱小姐真是厲害啊,能讓六殿下發瘋。」

  楚魚容笑而不語。

  王咸聽著一旁悉悉索索吃點心的阿牛,沒好氣的呵斥:「你都吃了多久還沒吃夠?」

  阿牛瞥了他一眼,往嘴裡塞了更多。

  大的小的都不省心,王咸繼續看楚魚容:「雖然,你已經說過了,但現在,我還是要問一句,你真的知道,這樣做會有什麼結果嗎?」

  楚魚容道:「知道啊。」

  王咸咬牙:「你,你這是把遮掩都掀開了,你,你——」

  楚魚容接過他的話,道:「我都把遮掩都掀開了,陛下對我也就不用遮掩了,這不是挺好的。」

  他喊的是陛下,不是父皇,這當然是有差別的,王咸一頓,楚魚容已經站起來。

  「阿牛。」他喚道,「去喚人吧,該抬著我去見父皇了。」

  .....

  .....

  御花園湖邊不再有先前的熱鬧,女客們都離開了,賢妃徐妃也都站著,亭子裡唯有皇帝一人坐著。

  「臣妾,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賢妃低頭說,聲音都帶著哭意。

  皇帝冷冷的視線掃過她,又看徐妃。

  徐妃忙道:「陛下,臣妾更不知道,臣妾沒有經手丹朱小姐的福袋。」

  她們兩人各有自己的宮女在福袋這邊,各自拿著屬於自己兒子王妃的福袋,然後各自行事,互不相擾。

  「陛下。」陳丹朱在旁忍不住說,「怎麼就不能是臣女富蘊深厚——」

  皇帝的視線落在她身上:「陳丹朱,在朕面前,沒有人敢論富蘊深厚,也沒有什麼天作之合。」

  他是皇帝,他是天,他說誰富蘊深厚誰就富蘊深厚,誰敢跳出他的手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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