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瑣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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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面將軍的離去對於吳都來說無聲無息,無人關注,就如同他進來時一樣。

  沒有征戰沒有廝殺,他帶著三百人護送著皇帝,縱然鐵面具很嚇人,但有皇帝在,沒有人會記住其他人。

  此時的吳都正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它是帝都了。

  原本準備走的也都不走了,先前走了的家人也被寫信告之,能回來就快回來——至於變成周王的吳王?不用理會,有陳太傅在前做了表率呢,變成周王的吳王就不再是他們的大王了。

  西京那邊的早有準備的官員們,窺探到消息的商人們等等涌涌而來,吳都四面城門日夜都變得熱鬧——

  桃花山下的行人也漸漸恢復了。

  正如先前說的那樣,相比於知道陳丹朱名聲的,還是不知道的人多,外地來的人太多了啦。

  陳丹朱當然沒有真的像劫匪一樣攔著人看病,又不是總能遇到生死危急的。

  外地的人雖然很奇怪這個姑娘號稱開藥堂坐診,但對阿甜送的免費藥沒有太抗拒,還真有人去讓陳丹朱診病。

  這其中有人好奇,有人玩笑,有人為了歇腳,有人則為了看漂亮姑娘,看是沒有問題的,陳丹朱也不介意別人多看自己兩眼,她看到好看的路人也多看幾眼呢,但看的過分,甚至還說不該說的話的——這麼漂亮的姑娘在路邊招攬生意,說是開藥鋪,也許背後是別的生意呢,就算是真的開藥鋪,那可見也不是什麼名門望族,小門小戶的才會出來拋頭露面,欺負一下也沒什麼——

  便總有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撞上來,然後當場被竹林打個半死,再喊來官府——陳丹朱現在報官已經不去城裡了,直接讓護衛去喊官府的人來。

  現在李郡守還是郡守,雖然已經有朝廷的官接手了吳都大多數事務,但他也沒有被趕走卸職,於是他這個郡守當的更加兢兢業業小心謹慎。

  陳丹朱一說告官,他就立刻派人——千萬不能被陳丹朱來官府鬧,更不能去皇帝跟前告狀。

  官府的人來了之後,只問陳丹朱一個問題:「誰?」,陳丹朱一指誰,官府就把誰拎起來抓走,嚴重的關入大牢,輕微的驅趕禁止入都城,攜帶的身家財物全部收繳,給陳丹朱——讓圍觀的人心驚膽戰噤若寒蟬。

  看到聽到的當地人倒是怡然自得,幸災樂禍的說「該,上天有路不走,偏往閻羅殿裡闖。」

  這樣幾次後,不知情的自己尋死的外地人也少了,也不用賣茶老婦不停的警告,這條路上不是只有她一個賣茶的,沿途的茶棚自會好心的提醒,走這條路要小心,有病的要小心,沒病的也要小心,前方有桃花山,桃花山上有桃花觀,觀里有個陳二小姐——

  .....

  .....

  「丹朱小姐,真的有免費給的藥嗎?」

  行人在藥棚前小心翼翼問,探頭打量擺著的藥櫃,視線滑過坐著的姑娘,並不敢多停留。

  陳丹朱嗯了聲,問他:「你哪裡不舒服啊?進來讓我看看吧。」

  那行人便嚇的向後退一步:「我沒什麼太大的毛病,我就是最近有點嗓子疼,多喝點水就好,要是有這種泡水喝的藥——」

  陳丹朱也不再強要他看病,道聲有,喚阿甜:「將昨日做的那包藥茶給這位大叔。」

  阿甜從藥櫃裡拿出一包藥走出來遞給他:「大叔,回去喝著管用,再來拿哦。」

  路人千恩萬謝的拿著飛快的走了。

  阿甜再回身,對陳丹朱扁扁嘴:「小姐,一直都是免費送藥,送了好多了,那次看病掙得謝禮都要花完了。」

  陳丹朱捧著一碗黃米桂花糕吃,問:「上次被砍了手抓起來的那人不是還繳了一個箱籠嗎?」

  「那個也快要花完了。」阿甜道,「而且那個箱籠里沒多少值錢的。」

  陳丹朱咬著米糕:「是啊,需要再來一個問診,要麼再來一個調戲我的——」

  阿甜噗嗤笑了:「小姐,這分明是很苦的事,怎麼聽你說的好好笑啊。」

  陳丹朱將一塊米糕遞過來塞進她嘴裡,笑道:「哪裡苦,明明很甜嘛。」

  阿甜啊嗚一口吃掉,仔細的品了品:「甜是甜,還是有些膩,英姑的手藝不如家裡的點心娘子啊。」

  可惜那個點心娘子也遣散了,當時應該要過來給小姐用。

  上一世連英姑都沒有,她很知足了,陳丹朱笑吟吟的吃米糕,吃過之後打個哈欠。

  「該歇個午覺了。」阿甜立刻說道,接過碗,拎起小茶壺,催陳丹朱回道觀。

  陳丹朱點點頭,做生意也不用急於一時,該休息還是要休息。

  阿甜陪著她上山,又看四周的樹上喊了聲竹林:「看好棚子。」

  竹林站在樹上靠著樹幹,看著腳步輕快說說笑笑上山去的主僕兩人,撇撇嘴,那棚子有什麼可看的,都沒人敢靠近,還用擔心被偷搶了啊。

  日子過的慢又快。

  慢是因為都城涌涌雜亂,陳丹朱這段日子很少進城,也沒有再去劉家藥鋪,每一日重複著採藥製藥贈藥看醫書寫筆記,重複到陳丹朱都有些恍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直到竹林定期送來家人的動向,這讓陳丹朱知道日子到底是和上一世不同了。

  快則是她從春雨中醒來,換上夏衫,到如今穿上夾棉衣,只是一眨眼。

  冬天來到了吳都,而第一個皇親國戚也來到了吳都。

  這一天山下清路,藥棚和茶棚都不允許開了,就算是陳丹朱也不行,陳丹朱也沒有強行要開,帶著燕兒英姑等人在山腰看一隊隊兵馬在大路上疾馳,隊列中有一穿著錦袍帶著金冠的年輕人——

  山林斑駁,能看到他俊秀的五官,有著不同於吳都貴族子弟硬朗的風貌。

  「這是什麼人?」燕兒好奇問。

  阿甜不猜,喊竹林,對哦,她們有鐵面將軍的護衛,這個護衛是西京人,對朝廷皇親國戚很熟悉。

  竹林站在樹上不想回答,但又不能不回答,悶聲道:「五皇子。」

  竟然是個皇子,阿甜等人更加熱鬧了,嘰嘰喳喳的指指點點,這位五皇子身後還有一輛馬車,古樸又華麗。

  「那車裡坐的誰?皇子妃嗎?」阿甜好奇問。

  竹林悶咳一聲:「五皇子還沒成親呢。」

  不是皇子妃,那是誰坐車?阿甜等人好奇的要猜測,一直安靜的站在她們身後的陳丹朱此時輕聲說:「是,三皇子吧。」

  竹林聽到了,眼神有些驚訝。

  她怎麼猜到是三皇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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