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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航毫不猶豫地跳下去。

  沈青禾渾身沒力氣。

  他雙手托住沈青禾的腰,讓她踩著自己的肩背向上。

  陳茂在上面伸出手。

  沈青禾稍微用了點力氣,很輕易的脫離困境。

  賀航緊接著,把招娣也託了上來。

  沈青禾感覺渾身發沉。

  賀航握住她的手,感受到滾燙的體溫。

  沈青禾拍拍他,說:「我幸不辱命,招娣已經答應跟我們走了。」

  賀航脫下自己的大衣,將她裹在裡面。

  回家的路上,沈青禾趴在賀航的背上,雙手軟軟的環住他的脖子。

  賀航早就注意到她右手的食指與中指有傷,大半塊指甲被掀了起來,甲縫裡滿是乾涸的血跡。

  沈青禾的指甲一直很乾淨,她幾乎從不做美甲,也不留長指甲。指甲永遠修剪的整齊圓潤,透著最天然的淡粉色。

  這一傷,還不知要養多久。

  沈青禾的臉貼在他的頸窩裡,那裡離頸動脈特別近。沈青禾感覺到他血脈有力的搏動,一顆心逐漸安穩下來,閉上了雙眼。

  回到家裡。

  谷丹早已得到消息,見兩個男人跨進門,一人背上扛著一個,忙迎了上去。

  「我的天吶!怎麼搞成這樣!?」

  賀航冷靜地吩咐:「谷丹,你去衛生社請張醫生來咱們家走一趟。」

  谷丹急忙披上衣服,小跑著去了。

  賀航進房間插上電熱毯,把床上熏得暖洋洋的,然後動手脫了沈青禾濕透的外衣,把她抱進被子裡。

  招娣也一起塞了進來。

  醫生到了,先給兩人量了體溫,沈青禾燒到三十九度以上。

  招娣情況倒是正常,只是太累了昏睡過去,到底是山里長大的孩子。

  村里醫療條件有限,張醫生給沈青禾打上了退燒的點滴,說:「你們先仔細照顧著,如果晚上燒還不退,再去叫我。」

  谷丹不放心地追問:「她在雪裡凍了那麼久,沒事吧?」

  張醫生似是而非:「應該只是受涼了而已,她平時體質怎麼樣?」

  賀航:「一般。」

  張醫生:「……還是先觀察著吧。要不……你跟我去抓點草藥,回來煮了讓她泡泡身體?」

  賀航覺得可行,便跟著去醫療社抓了一大袋子亂七八糟的中藥回來,在院子中央架起大鍋煎煮。

  藥香溢滿了整個院子。

  陳茂拿了個口罩帶著,靠在門口,問:「賀哥,靠譜嗎?」

  賀航手裡拿著一張藥方研究,說:「都是治風寒的藥,聊勝於無吧。」

  陳茂:「行吧,畢竟泡澡用,也出不了大問題……我剛剛去那混蛋家裡轉了一圈,他一直沒回家,不知道躲哪去了。」

  谷丹氣得冷笑:「讓他躲!躲得了一時,難道能躲得了一輩子?有種死在外面永遠別回家,否則我要他好看!」

  第52章

  夜裡,沈青禾的體溫不降反升,渾身燒的滾燙。

  醫生也束手無策,只能再斟酌著用藥。

  陳茂急得抓耳撓腮:「到底行不行,不然我們送她去鎮上的醫院吧。」

  賀航靠在門口,皺眉思慮了一會兒,說:「先給她用中藥熏洗,把鍋架起來,後半夜燒再不退,我們就走。」

  家裡沒有浴桶。

  一群人把倉庫翻了個底朝天,勉強找到一口半人高的老舊的鐵缸,像是以前擱在院子裡養魚的觀賞性容器。

  賀航把缸沖洗乾淨,搬進裡屋,煎好的藥劑和水按比例配好,嘩啦一股腦倒進去。

  谷丹正要進去扶人,賀航脫了外衣,說:「我來吧。」

  賀航走進臥室,明知道沈青禾不會醒,還是放輕了腳步。

  普通人高燒會面色潮紅,胡言亂語。但是她不一樣,她的臉色越燒越不見血色,閉著眼睛無比安靜,連呼吸聲都極輕。

  賀航把她裹在毯子裡,抱了出去。

  沈青禾只披了件絲製的睡袍,渾身浸泡在藥浴里,皮膚在熱水的蒸騰下,逐漸泛起血色。

  賀航趴在缸沿上,伸手將她的頭髮捋到耳後。

  他平生第一次發現女生的脆弱,令他不得不小心翼翼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呵護。

  半個小時後,賀航俯身把人從藥里撈出來。

  沈青禾的清醒來的猝不及防。

  賀航仔細地把她裹進毯子裡,送回臥室,正打算叫谷丹進來幫她換衣服,忽然手指被輕輕攥住了。

  沈青禾目光清明,正定定的注視著他,啞著嗓子道:「辛苦你了。」

  她的燒還沒完全退,但人醒了就是好事。

  賀航低頭閉了下眼睛,狠狠地將她揉進了懷裡。

  沈青禾這一病纏綿了半個多月。

  聽說招娣的聲樂老師已經到了,是個年輕的女生,住進了主屋的另一間臥室,她也提不起精神出門迎接。

  每天清晨六點半,院子裡會準時傳來那位老師開嗓的鬼哭狼嚎。沈青禾睜開眼睛,望著天花板出了一會神,翻個身又繼續睡過去了。

  賀航端著甜粥推門進來。

  不知從何時起,他已經在沈青禾的默許下,可以隨意進出她的臥室不用敲門。

  「起床,吃飯。」

  沈青禾不情不願地從被窩裡拱出來:「我可以待會兒再吃嗎?」

  賀航:「現在吃,我洗碗。待會兒吃,你自己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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