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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琴琴也被同桌這聲喝嚇了一跳。
凶一下效果好多了,馮曉嗚噎著問:「那......你有......有辦法嗎?」
她的頭髮將大半臉掩蓋住,招平安才敢看過去,「你肯配合我就試試,但是也不保證可行。」
馮曉還是答應了,她現在這個鬼樣子出門簡直要她命,還不如在家裡治。
招平安叫廖琴琴去準備剪刀瓷碗,她掏出清光符燃起,泛黃的火光中,長發里逼出的一絲絲黑氣。
有陰氣。
她問馮曉,「你接的頭髮什麼來歷?」
馮曉平日生活比一般學生精緻,她倒介紹起來,「縣城裡連鎖理髮店做的,真發,手感特別好,也不難打理......」
「你能把它剪了嗎?」
「哈?」馮曉摸摸柔順的假髮,這才漂亮幾天,那麼貴有點捨不得,「我這不是皮膚病嗎?跟頭髮有什麼關係?」
招平安心裡翻了個白眼,馮曉還沒意識到這接來的頭髮有多髒,「是皮膚病沒錯,如果你不剪臉永遠也好不了。」
馮曉嘀嘀咕咕,「你別坑我......」
往常這個點招平安早躺床上神遊天際了,這會子還要受人埋汰。她語氣也不好了,「你知道這頭髮是從生人還是亡者身上來的?即使是生者的頭髮,那到你手上之後,那位賣發人是否還活著?所以你接的頭髮你敢保證是乾淨的?」
「那......那......真的有那麼恐怖嗎?」馮曉被說得毛骨悚然,毫無回嘴之地。
廖琴琴把剪刀瓷碗拿過來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這些......用來幹嘛?」
招平安避開馮曉後怕的眼神,只說了一句,「不要去做違背自然規律的事。」
馮曉戰戰兢兢地接過剪刀,猶豫了一下,狠下心將頭髮全都剪短。
「啊!」廖琴琴驚呼。
招平安將頭髮用紅繩綁好,塞進一張黃符,問:「琴琴,家裡有火盆嗎?」
「有冬天烤火的火盆。」
「那就行了,拿去燒了吧。」招平安低頭找鎮邪退病符,突然想到什麼,視線左右掃著。
阿擇抱臂倚在門邊上,很快追上她的目光,一瞬靜止,突然都莫名其妙笑了笑。
馮曉捂著臉問她接下來怎麼做。
招平安管理好表情,點燃符篆,嚴肅地念咒,「解難化厄陰煞速去,陰邪鬼怪急走無停!」
燃燒完全後扔進裝著清水的碗,端起來給馮曉,「喝掉符水,灰用來摸臉。」
「啊!」喝勉強能喝,但是這東西抹臉會不會更加毀容啊?
招平安知道馮曉猶豫,她無所謂地解釋,「這灰也只是消炎的作用,你也可以去醫院看皮膚。」
廖琴琴燒好頭髮上來,強忍著噁心瞄了眼馮曉的臉,忽然驚訝道:「真的沒有再繼續惡化了,估計是有用的。」
見她這麼說,馮曉就都照做了。
招平安走的時候,廖琴琴塞硬給她100塊說:「辛苦你一趟了。」
辛苦的人半開玩笑地說:「這個錢我是寧願不掙的。」
比起陰事招平安更願意接陽事清醮。
廖琴琴沒細想,送她走後關門,去瞧馮曉的情況。
回去的路上,越夜越興奮的鬼魂在追逐嬉鬧。招平安百無聊賴地問:「阿擇,那天我是不是哭得也很醜。」
「嗯?忘了。」
「啊?」招平安心裡嘰歪,那肯定是慘不忍睹。
那天啊,也沒過去多久,阿擇卻不敢再去回想。
第33章 青春征途
周一那天下午,學校舉行高考學子歡送儀式。操場主道兩旁全是貼的祝福標語,校門口圍觀了無數家長。
高一高二的學生並做兩排,舉著鼓勵的牌子,從教學樓開始,隊伍延伸到校門口。
「祝學長學姐旗開得勝,滿載而歸......」
「心有遠方,未來可期,以夢為馬,不負韶華......」
這樣的時刻,不論是學渣還是學霸,都很難沒有觸動。大家紅了眼眶,一聲高過一聲地朗誦祝語。
「小地方的出身,沒有家境,只能靠著高考奮力一搏,在社會默化的階級中重新洗盤。即使有些人對未來仍迷茫,但大多數人已在努力為改變現狀而堅持著。
大客車已經在校外等候了,那是將承載無數希望去省城的車。
鏗鏘有力的青春,披荊斬棘地前行著。
送完學長們後,班級里的氣氛有些低迷,大家第一次感受到高考的壓力,也有人暗暗發誓要努力學習。
廖琴琴做著數學的課外題,在草稿紙上反覆演算幾遍,塗得眼花繚亂的線就跟她的心情一樣,無頭無緒。
她也跟著招平安望著窗外發呆,校門外的客車早已出發,希望帶回來的是一張張洋溢著笑容的面孔。
「平安,你想過念什麼大學嗎?」
招平安手腕撐額,視線移動著,聲音淡淡的,「沒想過。」
「馬上就要放暑假了,過不久我們要高二,離高三還能差多遠?到時候填志願你也要臨時抱佛腳?」廖琴琴點醒她。
操場上沒看到阿擇,招平安嘆道:「到時候再說吧。」
眼前的事都還沒捋清,哪能跳級到以後了呢。
從岑西回來後,她一直有種鴕鳥心態,不願意去想太多,也開始會懷疑這些年的堅持到底對不對。
如果生命真的只有十年,她應該要怎麼去過?肯定不是拼命考上大學工作個幾年然後嗝屁。